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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云初的确是累了,她累极了。她恐高,但从机场直接飞回国连着十几个小时,却连眼睛都没闭一下。
下飞机后,又心惊胆战地过了好几天,恶梦般的消息一个接一个向她砸来,不给她丝毫喘息的机会。
她终于得以休息,这一觉,她睡得很沉。
连自己在梦中放声大哭都未曾醒来。
被惊醒的是许黎川。
她呼吸转急的瞬间,他便在黑暗里整开了眼睛,扭头去看,紧贴着床边缘缩成一团的女人两肩颤抖着,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他皱了下眉,长臂一伸,终是将人搂紧怀里。
她在他臂弯里挣扎了一下,很快就安分了下来。
一双小手死死抓着他胸前的布料,仿佛怕一松手,他便会消失得无影无踪。
许黎川极轻地叹了口气,一动不动地任由她抓着,往他怀抱深处钻。
怀里这个小猫似的女人,明明几个小时前还在和他抵死挣扎,闹得像一头小野狼,凶悍又倔强。
夏云初一觉醒来,发现自己不知什么时候回到了许黎川怀里。
他仍在熟睡,呼吸清浅地拂过她额头,她小心地从他怀里抽身,刚坐起来,又被抓住了手臂。
“去哪?”
她也不挣扎:“我饿了。”
“等一会儿。”许黎川掀开被子下床,顺手去摸手机,交代她,“你先去洗漱。”
他走到阳台简单打了个电话。
等夏云初整理完下楼,一名正在往餐桌上布置早餐,东西都摆好了。
他冲坐在桌前翻报纸的许黎川恭敬地欠了欠身,随即离开了。
夏云初走过去坐下,一声不吭地吃东西。
她饿极了。
许黎川看着她吃,自己只偶尔动动刀叉。等她吃完,他才开口:“你父亲的追悼会十点举行,我已经安排罗严准备花圈送过去了。我今天有空,可以陪你去看看。”
夏云初抬头看他一眼,拒绝得很干脆:“不用了。”
许黎川难得在她这里吃瘪,表情起了点微妙的变化。
“夏云初,你最好适可而止。我不是每天都有这么好的耐心陪你玩。”
话一出口,他便顿觉有点失言了。但拉不下面子改口,只去看夏云初的脸色。
她化了淡妆,昨天的脆弱神色被脂粉遮去了大半,此刻面无表情,精致得倒像个假人。
她抬眸看了他一眼,说:“原来在许总眼里,人命不过是玩玩而已?那您还是另外找人取乐吧,我玩不起。”
她口吻不冷不热,听着刺耳。
许黎川考虑到她眼下情绪容易失控,不与她计较这些。
他看时间差不多了,一通电话叫来司机送他们去追悼会现场。
殡仪馆外面来宾众多,远远看去,是一片乌泱泱的黑色不断涌入,大部分都是夏天赐生意场上所谓的朋友。
他们未必多伤心,但媒体记者面前该表露的悲伤,该掉的眼泪一点都不会少。
夏云初面无表情地走在他们中间,倒显得麻木不仁。
有眼尖地记者认出了她,蜂拥着围上来,抛出一个个尖酸刻薄的问题。
“夏小姐,许多公众都认为您父亲的死不是自杀,您怎么看?”
“夏小姐,您这几天都没有路面听说是和许先生去度蜜月了,在许氏这么危机的关头,您出去度蜜月合适吗?”
“夏小姐夏小姐,听说您已经被赶出家门了,这事是真的吗?”
“……”
许黎川跟在她身后,等她回头,只需要一个求救的眼神,他便会上前替她解围。
可那个女人连步子都没停一下,纤细的身影在水泄不通的围攻里像一把单薄的刀刃,为自己劈开一条缝隙。
“这是我的家事,这些问题我一个都不会回答。如果有哪家网站、报社敢胡编乱写,我们法庭上见。”
她面对镜头只说了这么一句,便不再开口。
那些记者们一愣,见夏云初脸色并不好看,都不敢给自己惹麻烦,转头看见几步开外的许黎川,想围上前,刚迈出一步,就被几名忽然窜出来的黑衣保镖格挡开了。
夏云初走进灵堂时,明显感觉到四周围望过来的眼神。
这是看好戏的眼神。
她本应该披麻戴孝地站在灵柩前低头垂泪,由来追悼的宾客安慰。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客人似的前去悼念亲生父亲。
池颜丽头上簪着一朵哀伤的白花,两眼哭得红肿,陪在她身旁的是池圣元。
看见夏云初出现,她神色顿时凶狠起来,咒骂着扑上前:“你个小贱货还敢来!”
池圣元只象征性地拦了一下,心里倒也乐得看池颜丽收拾夏云初。
夏云初脸上不见惧色,躲也不躲,人近到跟前,她平静地低声说:“闹成这样,你是想给死人看热闹还是给活人看?”
池颜丽微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