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怡迎上那双饱经风霜，一看就很有故事的黑眸缓缓点头，大大方方道，“听过。”

    何止听过，还在某段记忆中亲眼见过呢。

    明月涯瞬间呼吸急促，白花花的胡子都跟着一抖一抖，眼珠子像是要瞪出来，万分激动道，“你在哪里听过？”

    下意识的，他往旁边安静站立的君陵身上扫去。

    但某人神色如常，未有一丝一毫的变化，淡定的不能再淡定。

    秦怡注意到他的眼神，不禁挑了挑眉，“我得先问问，你跟这个灵风月是什么关系？还有她是什么人？”

    她的询问让心乱如麻的明月涯定了定神，那双浑浊却明亮的黑眸仔仔细细的将她打量了一遍。

    秦怡好似没察觉般，就那么任他打量。

    好一会，明月涯才叹着气，“小灵儿是我从前收的一个徒弟，她天资聪颖，修炼上也非常勤奋，是个好苗子……”

    他絮絮叨叨的将那些往事，唠家常一样说给秦怡听。

    其实也都没什么，无非就是那丫头一步一个脚印的修炼，如何从一个世界走向另一个世界。

    说到这里，戛然而止，明月涯生硬的转弯，“她曾是灵族的神女，我寻她近千年，却半点消息都没有。”

    似乎是想到伤心的往事，明月涯脸上明显露出一抹深深的痛苦，以及自责。

    倘若……

    灵族神女。

    若没有记错的话，小星淳那小子就自称什么灵族来着。

    这时候，门口忽然传来一声清脆的响声，紧接着响起青峰那震惊万分的声音，“你……你说什么？她怎么了？”

    离开海底城之后，除去青峰父子俩外，其余族人连带海底城都被搬入秦怡的炎皇鼎。

    哪怕这两天闹的动静很大，这位鲛人族长都好似没听见般，压根没出现过。

    直到此时，突兀出现，一双湛蓝色的眸子死死盯住明月涯，“前辈，你说她怎么了？”

    “你……”明月涯张张嘴，看着眼前之人，只觉得十分熟悉，可一时间却又对不上号。

    “我叫青峰，我们见过面，在千年之前。”青峰说着那双腿就变成一条巨大的鱼尾，是银色的。

    那属于鲛人族的特征也毫无遮掩的暴露在人前。

    明月涯眼底闪过一抹惊愕，愣愣的看着他，那久远之前的记忆陡然浮上心头。

    修炼者的容貌是不会有太大改变，哪怕活了几百年，几千万都不会有太大变化。

    只是，到底时间太久了，明月涯一时对不上也是很正常的。

    而且虽说容貌不会变化，可这气质却翻天覆地。

    他记得千年前的时候，这条小人鱼还青涩的很，涉世未深的模样。

    可一转眼千年过去，他已经变成德高望重，气质拔萃的人物。

    “原来是你小子啊，话说你这么些年去了哪儿？”明月涯看着他，感慨的问道。

    青峰抿唇，淡淡回道，“我被她镇在海底城整整一千年。”

    明月涯：“……”

    难怪，难怪再也没有半点鲛人族的踪迹，就好像一夕之间彻底从这世界上消失一般。

    一时间，明月涯都不知道该如何评判灵风月，只道那丫头真是什么都护的滴水不漏。

    “前辈，你还没告诉我她究竟怎么了？当初到底发生什么事？”青峰打断他的思绪，再次追问。

    “唉。”明月涯重重叹了口气，说出的话却让青峰如遭雷劈，“她死了，早在千年前就魂消魄散。”

    “怎么会！”青峰踉跄后退，一脸不敢置信。

    她死了？怎么可能！

    那女人那么的强悍，抬抬手就将他镇压，怎么可能会死！

    可明月涯不可能拿这种事骗他，以他对自家徒弟的爱惜，更不会说出这种话诓骗他，就是说这是真的？

    她真的已经死了一千年？

    一时间青峰遭受重击，脸色煞白煞白的，双拳紧紧握着。

    “爹，你没，没事吧？”青禾弱弱的声音从后方响起，小心翼翼的扶住他，一脸担忧。

    这时候，青峰却猛然抬头，“黎天烨呢，他那时候在哪里？有他在，她怎么会死！”

    那双湛蓝色的眸子好似裹挟着黑色的风浪，下一刻就能将在场的一切都吞噬掉。

    啧。

    看戏的秦怡摩擦着茶杯，不知出于什么原因，默默在心头将黎天烨这个名字念了两遍。

    那感觉，挺奇怪的，只是乍然听到这个名字，心头就涌起一副难言的怪异。

    好似，在哪里听过一般。

    而被质问的明月涯，却下意识望向秦怡身旁的君陵。

    一时间，所有人的目光瞬间都集中在他身上。

    “喂，你们这什么意思？”秦怡不爽了，牵着自家男朋友的手，向他们宣示主权。

    明月涯跟青峰齐齐嘴角一抽，同时将眼神收回来。

    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