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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成了一群狼,一群狡猾的怪兽,不断地在穷人身上堆积新的负担。今年临时加派一种税,明年这个摊派就被固定了,这就是大多数打着“古老传统”旗号的所谓义务的真相!利用伪造的文书,他们居然宣称是上帝给予他们的权力,以至于穷人必须为他们的产业劳动。于是,我们必须日夜操劳,风来雨去,白白地流汗。——《致全体德国农民大会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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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康朱皮抓紧时间休整部队,将老兵整编出几支新的强力骑马突击队的同时,庞存的游说也大获成功,侯氏和寇家都表示愿意与康朱皮一道继续追击官军有生力量,以最快的速度平定二郡。
他二人不仅派来了心腹与骑兵部曲,以利康朱皮的运动战,寇静之还不顾他堂妹正处于父兄皆丧的凶期,暗示康朱皮可以让米射勿与寇氏正式结姻亲,以巩固双方的友谊。
但好消息并不代表万事大吉,庞存还带回了一些负面消息——寇静之与侯氏有明显的离心倾向,前者被一连串的大胜冲得头脑有些发昏,恨不得马上宣布他就是新的天公将军,要带领二郡道民打出一个人间道国,后者而一个劲地向庞存暗示,大家很快就要“闹够了”,只要朝廷点头,既往不咎,“处理”下陈非,让造反的豪强继续在上谷做这土皇帝,那义军的活动就“到此为止”,也给朝廷一点颜面。1
真真可笑!庞存给康朱皮汇报时就直言不讳,因为他发现康朱皮“很喜欢有人这样提意见”:
“唯郎主不能招安,至少不能马上招安!否则定被他们出卖换功劳!那陈贼是朝廷官吏,无论有千错万错,说句难听的,也轮不到郎主去‘唯诛陈贼,余众不论’,这是悖了朝廷颜面!更勿谈郎主‘革命立道’之志,朝廷可以赦免其他人,因他们本身亦有亲属在朝为官,尚可斡旋,郎主在朝廷眼里完全不是真将军真战帅,不过一布衣黔首企图杀官,岂能招安!”4
“没错,你讲的很对,刑不上大夫,礼不下庶人。”
康朱皮表示完全赞同:“既然礼不下我,我自然不用和朝廷讲礼。朝廷既要颜面,无视小民的道与利,那就打吧,打到朝廷疼得不得不谈吧,不过到了那时候,我要的可就不是诛陈贼了。”1
盟军各怀异志还在其次,迟迟选不出头领就更令康朱皮头疼了。
按理说,康朱皮无论从兵马、威望还是战果上都是当之无愧的义军第一,还有首倡义旗之举,不做义军之首,鸡鸣山全体百姓,乃至许多上谷的贫困小自耕农、雇工、牧奴都不答应。
相较之下,寇静之在天师道民中威望不显,相反还因为经常带着族中游侠子侄辈横行乡里,致使他风评不怎么样。寇静之在继任家主前,别说百五十将军箓,甚至连七十五将军箓都没授,天师道中的神学地位甚至不如康朱皮和李丹英,完全是依靠比他更有资格的人尽被陈非杀了才上的位,又靠给前任家主和诸长辈复仇凝聚人心,才勉强坐稳家主之位。
侯家更没有神学加成,又在去年的灾荒中扮演了极为不光彩的角色,许多百姓还记得侯儒当时是怎么带着一堆郡兵肆意践踏饥民,又拒不放粮,虽然死者为大,但大部分百姓对侯家还是打心底不甚感冒,更不会拥戴侯氏做义军领袖了。
但他们就是不识时务,坚决反对除他们之外任何人做领袖,还变着花样地把“康朱皮是杂胡,又不足十八岁,见识不足,必勇于斗战,短于决策”这句话翻来覆去地讲,言下之意若“难当大任”的康朱皮能当领袖,他们就更能当义军领袖了。
选不出头,就意味着义军迟早不是分道扬镳,就是要起内讧,但目前官军威胁未去,康朱皮苦恼之余,却找不出好的办法来应对。
豪强之间的明争暗斗,康朱皮自认现阶段他还不擅长,他更喜欢掀桌子,另订秩序,但现在大家兵力都有限,康朱皮可不敢首先打破同盟,只得暗自留手,不要被友军又一次背刺就好。
斗吧,斗吧,斗而不破就行,先打垮官军就是胜利。
接下来几日,义军都在乘胜追击,打垮那些正在重新集结的官军,特别是那些最危险的乌桓突骑,而没有选择攻城略地。
战斗进行的很顺利,乌桓突骑要么在休整中遭到大部义军袭击而被击溃,要么仓皇退入各乌桓豪酋的邑落,企图依靠坞壁顽抗。这将主动权拱手相让的行为,让乌桓兵们再难形成一支足以围攻朱皮坞的大军了。
一片凯歌中,李始之和李政都担心官军再从居庸关方向进行增援,一度提议先夺取守备虚弱的居庸关,或至少抢占居庸县城,以彻底封闭军都径,但康朱皮思考利弊,还是否决了攻关计划,仍以打击官军有生力量为主。
居庸关沟长谷深,素称绝险,虽然守军损失严重,主将阵亡,单凭城防和几百守军也不是攻城手段严重匮乏的康朱皮能奈何的,更何况攻克了难以坚守,如若出现更危险的情况,居庸关背后就是军都、昌平及长城诸关,那里的官军若及时驰援,康朱皮势必陷入强攻不成,顿兵关下……到时候谁都走不掉。
曾经的可行之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