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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子们见是王波,神情稍缓,为首的女子还拢过来抚摸他身上的铁甲,语气半是哀怨半是数落地说:“铜大兄乱言,还什么剿除官军,你连架子都不敢下,专拿此等大话来骗人,说得比唱还好听!”
“是么?我说得比唱的还好听?那我这回不唱了,只说......哎哟哦!松手,好阿姊,松手!”
“那今夜便别走了,我备些黄汤羊肉,请大兄好好唱一唱乌桓曲,姊妹们可是很久没听了呢!”女子伸出手,一把在盔甲掩盖下攥住了王波的关键,慌的他求饶不止。
见王匪首和不三不四的妇人公然打情骂俏,把身后几百兵抛诸脑后,李始之的脸一下子垮了下去,几欲发作,被康朱皮使了个让他不要轻举妄动的眼色,方才作罢。
王波与那妇人稍稍耳鬓厮磨一番,他的亲兵便忙不迭地小声解释,这些内应都是山上弟兄的老情人,过冬的时候,有些外围的土匪光棍,不肯住在山里刨食,便去找些相好的女人住宿。
这些女人还往往有丈夫,有些是附庸于豪强大户的商人,隔三岔五出门贩货不归,这些商贩常在混乱不平的边地经商,为避免各色盗匪行劫,必然要打通黑白两道,除了依赖豪强庇护,还往往倚靠这层牛头人关系疏通土匪,因此大可“相安无事”。
还有些“苦主”办逆旅或负责看官樆,平常是游手好闲的散民,赌钱,跳神,小偷小摸,讨债,打架,什么都做,虽然戴了绿巾,却借着大驼军这层保护伞,更加无法无天,杀人越货,替人销赃,帮人埋尸的事情亦没少干。
这荒郊野岭的逆旅,有一家算一家,都是黑店!故而上回米薇带众人走桑干河去上谷,一路上宁可扎营,吹冷风吃沙子,也绝不住店。
内应们借助土匪的保护伞,也为土匪们提供掩护和情报,他们对往来商旅,从事塞口贸易的土豪名酋很是熟悉,土匪想下手什么目标,内应便能将目标居住在何处,有多少人,路程远近都打探得到,甚至勾搭上院内的仆从奴婢,连目标的财产规模、坞堡的结构、大致的人数都能摸到。
“神仙!”调笑一阵,王波收起笑容,空空如也的双手伸出,捧到康朱皮面前:“请契石!”
“给!”
康朱皮示意文书官塞给王波一个口袋,里面有大捆的木牍,这些木牍规格与官府的符信大小相近,加盖了封泥,用麻绳捆得扎实。
“这么好的契石?你看,像真的一般!”
王波接过木牍,当即抽出一根,接着阳光上下端详,还递给女子看,啧啧称奇:“神仙真是神仙,连这都能仿!”
“嘿,这印倒像官府的!可这上面写的啥?”
“你问我,我问谁,我又不识字。有印章便行,地头乡老一样不认字。”
王波撇着嘴,把木牍重新装回去,回头笑着问道:“敢问将军!这上面写的啥?”
康朱皮闷声不语,李始之愈发不耐烦,因为人手有限,有几根木牍还他亲手写的,他还是第一次按姐夫的要求写这种东西,便嚷道:“你不认字?上面写得明白,我念给你听!”
李始之抓出一根木牍,大声念道:“今遣将李始、李弘至崞县,要道南北,贼所过之处,始等当兼道速行。若有贼迹入出,便当至崞县西三曲侦侯,靡速还白消息,若无纵迹,取崞县部曲督符信以所赍苻明作封差。诣营侯存信白消息。兹将特为平贼,若有拮据,特凭此符信索粮秣、夫子、牛马、鞋袜若干,望乡里照符办理,当日备齐,切勿玩延。明如节度奉行。元康五年四月七日子时,宁朔将军长史印。”
按土匪的黑话,这索财的“契石”做得是相当不错,毕竟主体是康朱皮找那些饱经书法训练,公文写作水平不错的老县吏特制的,行文规格完全模仿边地军队调动时就地筹措粮饷的风格。
特别是结尾,得亏有老吏们指点,文书们还煞有其事地写下晋时官府特别是边军文书中流行的“明如节度奉行”,不然受天师道抄袭汉代官府符书的习惯影响,这些木牍非得写一通“如律令”或者“急急如律令”不可,虽说收到这些木牍的人大多不认字,但造假造真一些总没错。
王波掏掏耳朵,摸摸头上的总角,看着满脸骄傲的李始之,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也不管有没有听懂,便朝那些妇人大嚷道:
“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去找咱的老弟兄儿郎,把契石散出去,告诉他们,速找各乡的大姓,备好粮米牛马,若是怠慢了官军,哼哼!这可是宁什么朔将军的命令,神.....仙......”
他又回头,不问李始之,反而问康朱皮:“啥叫宁朔将军?”
“大将军,官府的乌桓人都归他管。”
康朱皮简单地概括完,王波啧啧嘴,跺跺脚:“听见没有!大将军的部曲,管所有的乌桓胡儿,金银不知有多少!还不快办!”
王波把“金银”咬得极重,女子们立刻分了木牍,如一阵风般散去,纷纷骑上逆旅墙后栓的几匹瘦马,猛抽马鞭,朝四方奔去,唯留为首的逆旅老板娘作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