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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发苍苍的老人气若游丝……他抬起干瘪的手掌抚摸着式的黑发。“人一生只能杀一个人。”
年幼的式歪了歪头,眨巴着自己扑灵灵的大眼睛。
“是这样吗?”
“是的,因为在人生的最后,我们会杀死自己,所以我们只拥有杀人一次的权利。”
老人说话没用一点停顿,就像是回光返照了一般。
“是为了自己吗?”
“正是……人的一生只能承受一人份的价值,所以大家才会去原谅那些无法走到尽头的人生,用尊重的态度去审视死亡,生命是等价的,就算是自己的生命,也不全是属于自己的东西。”
“那么,爷爷呢?”她靠在床边,向老人发问。
“爷爷已经不行了……我已经杀了好多人,我因为承受杀害了他们的死亡,所以已经无法承受自己的死亡了。”
“爷爷的死,会在没有人承受的情况下,前往空虚的地方……那可是一件非常寂寞的事情。”
她或许是懂了,或许是没懂,只是继续自己的发问。
“只能杀一次吗?”
“是啊……能杀人的次数只有一次,在那之后,“杀”就不再带有任何意义,仅有一次的死亡弥足珍贵,如果你杀害了他人而用掉了自己的死,将永远都没有办法杀死自己,也无法作为一个人而死去。”
急促的喘气声结束后,老人变得更加虚弱。
“……爷爷很痛苦吗?”
“嗯……我已经走到尽头了。再见了,式,如果你能够迎接一个平稳的死亡就好。”
“……爷爷?”
爷爷,你怎么了?
为什么,要带着那么寂寞的表情死去呢?
喂!爷爷——
梦境是很难记清楚的东西。
当两仪式睁开眼睛的时候,她已忘却了大半,只是还依稀记得一些断断续续的片段,以及一名从哪往后再也没有出现在她人生中的重要存在。
窗外划过闪光,一闪而过的雷电后是轰鸣炸响的闷雷声。
她的手掌放在了衣柜里的深红色皮夹克上,但很快就放开,将匕首掖在后腰,走出了房间。
“大小姐,外面下雨了。”
砚木秋隆已在门外恭候多时,递来了一把雨伞。
但两仪式却沉默不语,就这样带着平淡的表情忽视了秋隆,脚步轻缓地踏出了老宅。
蓝色和服被大雨浸湿,黑色的发丝也因雨水而黏在脸庞上。
原来是这样的感觉——她想。
尚在雨季的那会儿,每一次下雨,七夜都会走出去,直到把自己淋成落汤鸡才肯回来。
两仪式就这样在雨中漫步起来,走了没多久,就停下了自己的脚步。
从后腰处连着刀鞘一同将匕首拔了出来,拿在手中。
而在她的前方,七夜一族的杀人鬼正静静地看着她。
湿透的风衣,将短发捋在脑后,两者对视的眼神是相同的……刚被雨水浇灭的火焰,又一次伴随着血液的沸腾而燃烧起来。
两仪式自知不是七夜的对手,更别提手中拿着的武器仅是一把小刀。
但她不惧,她要使出自己全部的实力,将这两个月的所学融会贯通,让七夜看到自己的成长,让他没有遗憾的,被自己取下他的头颅!
退魔刀“死期”被七夜握在掌心,他的眼睛化为海蓝,在这雨夜下是如此引人注目,可能够看到这一幕仅有两仪式一人。
他动了——
身体在原地留下残影,从脚步爆发出的速度使他在刹那间就来到了两仪式面前,双眼快速扫过人体的致命弱点,一刀就向两仪式的心口刺去。
这一刀注定没有任何作用,因为两仪式在七夜行动的那一刻就做好了闪避的准备,七夜的速度很快不假,但对她来说并不是没有针对的办法。
双眼凝视着匕首刺来的轨迹,两仪式向侧面躲去,同时将手中武器的刀鞘甩出,反手握持,朝七夜的脖子划去。
大脑,眼睛,脖子,胸口,心脏,腹腔,两人没有任何掩饰的将自己的眼神放在这些只要命中就足以致命的人体部位。
她摇摆的身体避过了刺击,也只是避过了刺击,她的反应敏捷迅速,如果七夜不后退,而是保持着攻击姿态,那么就是以伤换伤的下场。
然而退魔刀在七夜手腕的一个翻转下消失不见,原本保持刺击而探出的手臂当即抓住两仪式的胸口。
「闪鞘·一风」
这是两仪式在这两个月的时间中见识过最多的招式,被抓住衣襟的瞬间,她暗感不妙。
果不其然,一股从胸口传来的巨力带动她旋转起来,而这一次她并没有被抛飞出去,而是直接被七夜一个使力摔在了地面。
“唔……”
从后背传来的剧痛让两仪式闷哼一声,她眼神一缩,手臂撑在地面,一个后跃翻滚就撤出了七夜的攻击范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