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你别挂电话，求求你。”她终于哭完，连忙制止对方意图挂电话的举动。

    苏洱坐在床边看着她边哭边说话，也不清楚陆衍之和她说了什么，她除了之前的哀求话外最多的是无声落泪，等电话打完余楚楚似乎情绪平复很多，但远没有释怀。

    “给。”余楚楚哽咽着把电话还给她。

    苏洱发现电话没挂，于是放在耳边听，电话里没什么声音，她也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两个人沉默僵持了会儿，电话里传来陆衍之一阵轻蔑冷笑，继而结束通话。

    “我哥怎么说？”苏洱把疑惑抛向正在抽泣的余楚楚。

    她摇摇头，只说：“我想这个圈子不适合我，应该退出了，然后回老家找一份平常的工作，说不定几年后还会遇见一个愿意娶我的人，生一两个孩子然后过着柴米油盐的简单生活。”

    她说完重新把口罩戴上，露出两只红得跟兔子一样的眼睛。

    “苏小姐，我真的好羡慕你。”她走到门口时又停下，带着叹气和向往，然后挺了挺胸，像她剧里演的女主那样，坚强而阳光得迎向黑暗。

    苏洱在那一刻觉得她的背脊很直，整个人散发着股光芒。

    她走后没多久，病房外陆陆续续有小护士交头接耳得往电梯口跑。

    苏洱拉了一个问：“出什么事了？”

    “余楚楚没想到在医院，被记者堵得撞飞在马路上。”

    她心一骇，忙跟着下楼。

    医院大门外堵着一群拿着长枪短炮摄影机械的记者，人越多周围看热闹的也凑上去，越堵越多，医生护士在后面推着抢救车床喊了好几遍让一让、救人要紧，都没一点作用。

    保安一骨碌围了圈，倒是怎么都分不开这班记者得铜墙铁壁。

    “人都出事了，怎么还在拍，再迟一点恐怕……”有小护士在一旁急得跺脚，苏洱让保安去开道，保安摸摸腰里警电棍没动真格。透过人来推往的间隙，苏洱看到余楚楚躺在冰冷地上，四周有血，一只鞋掉了、身体还在微微的抽搐，而那些闪光灯一刻不停得在拍。

    她心中又气又恼，一把抽出安保棍，厉喝：“让开！让医生进去救人！”

    有人已经在报警，那班记者有几个被她狰狞模样吓到，微微后退，更多的还是在保持狗仔“道德”。她握着棍子一个接一个去揍，各个像是触电老鼠弹开乱跳。

    医生顺着这条硬劈出来的道去接人，余楚楚的血污了整个雪白床面，她尚且有点清醒一把握住苏洱的手，眼泪掉下来。

    苏洱跟着抢救车一路急跑，到抢救室外被拦截住，手一松把余楚楚的手链也一并褪了下来。

    精致的品牌logo，应该是上次陆衍之送她的。

    抢救室里人多繁杂，隔着一扇门到处传来死亡气息。

    苏洱看着手里安保棍联想到自己刚才举动，一下子觉得腿软手麻。

    没多久，门一下被拉开。

    苏洱往前走了几步，听到医生说：“死亡时间，上午7:35分，很抱歉我们已经尽力。”

    苏洱望着被推出来的余楚楚，半小时前还在自己病房哭咽，还说要回家过柴米油盐的简单日子。这是苏洱第一次尝到熟悉的人在短时间里死在眼前的滋味，焦躁惶恐仿佛从脚心一路攀升到头顶，觉得浑身恶寒。

    苏洱瘫坐在长椅上，呆滞很久才说：“我不是她家属，你们通知她家里人吧。”

    

    她死死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