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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听说亚楠人非常喜欢一个有关于外乡来客的故事。”

    联盟长并未正面回答林梆的提问，他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坐姿，用一种缓慢的语速说道：“在那个故事里，一群卑鄙、愚蠢而又自大的外乡人们追索着一头怪兽来到亚楠……他们本该杀死那怪兽，并将它带回家乡，但那怪兽是如此的狡猾，它不断地利用诡计和利爪杀死那些追杀自己的外乡人。”

    “最后，只剩下他们的领队。”

    说着，沃尔特看向了林梆，而后者则回答道：“是的……我在他们口中听过这个故事，或者说是他们的寓言。”

    “它太简陋了，这些亚楠人甚至根本不会讲故事，这样的故事就连给孩子听也不会得到任何的反响，于是，我擅自给这个无聊的故事加了一个结局。”

    沃尔特从口袋中取出了那本该属于马达拉斯双胞胎的蛇哨，他一边把玩着这个物件，一边说道：“在最后，那剩下的一个外乡人终于抓住了怪兽，它们发生了正面的交锋……怪兽被杀死了，而后，外乡人反过来将其吞噬。”

    “但你吞噬的不是怪兽本身……”

    林梆听到这里突然笑了起来，他一边说着一边伸手去摸自己的口袋，然而拍了两下才意识到自己身上早就没烟了，于是便遗憾地摇了摇头：“兽性本就存于我们的血肉里，我不知道那是否就是你口中的‘害虫’，但我知道，那本就是我自身的一部分，因此我从来不会去抗拒它。”

    “你是在坦诚？还是在寻死？”

    听到林梆这句话的一瞬间，沃尔特就像触电了一般站起来，他原本看上去平静有礼的面庞在此刻变得异常狰狞诡异，他甚至已经握住了那把染血的金属圆锯，似乎下一秒就会扑到火药桶猎人的面前。

    “别急着动手，朋友。”

    林梆满脸的轻松写意，看上去半分慌乱也无，而他靠在墙上的姿势，只能用“吊儿郎当”这种词汇来形容了。

    他轻轻地晃动着手中的爆炸锤，笑着说道：“我就不说自己了不了解你手里的那个锯子了，我能帮你把它拆了，但却未必有办法帮你把它修好……你，我还有这里的所有人，我们的本质是一样的，也正是因为我们具备这些特点，才会被诅咒拖到噩梦之中。”

    沃尔特叹了口气，他将圆锯抵在了地上，将身体的重量压在了它的握把上。

    “你比很多人都看的清楚，至少比我清楚。”

    这位“食兽者”自嘲道：“或许这就是用两只眼睛看东西的好处？”

    “猎人联盟需要给灾难和疫病找一个合理的解释，即便那可能只是我这疯子营造的幻象。”，沃尔特看着林梆，准确来说，应该是看着他背上那装着劳伦斯头骨的包裹。

    “那头骨的主人是一个天才，啊，我知道很多很多人认为是他的决定让那些得病的人越来越多，但那都是迟早的事情，在我看来，只有他才是真正找准方向的人。”

    沃尔特突然变得健谈了起来，他解释道：“就像你说的，兽性存在于我们的体内，我们所有人都是潜在的怪物，因此抗拒兽性本就是天方夜谭……寻求它的拥抱可能才是正确的道路。”

    沃尔特哈哈笑道：“人们向来无所不用，认为自己是这世间唯一的主人，但现在，我们甚至敌不过自身。”

    “我想要去看看这样的天才究竟变成了什么样子。”，沃尔特长出了一口气：“仅此而已。”

    桥头，两名猎人相对沉默，似乎刚刚的对话比起猎杀更让他们感到疲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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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空中的光线似乎黯淡了不少，仿佛天空之中那轮涣散的“太阳”正在逐渐熄灭。

    死寂一般的空气中突然刮过了一阵微风，林梆在其中嗅到了些许属于海洋的气息，他扭头看向星辰钟楼的方向，发现那边的天空已经被沉重的色彩所覆盖，仿佛正有乌云朝着自己这一边慢慢压来。

    “看来，你的朋友快到终点了。”

    林梆听见了沃尔特的感叹，木然地点了点头，他看着那片阴沉的天空，只觉得自己的心跳变得愈发沉重。

    他收回了目光，站直了身体。

    “我们也快了。”

    ……

    气温在降低。

    现在，张凉正不断地朝着渔村的深处进发，这是一个从上往下的过程，或许是科斯之子的噩梦本身改变了渔村的结构，又或者这村落本就建造于被挖空的悬崖之中，无数的梯子和石质阶梯连接着那些大大小小的洞穴与平台，与张凉之前所想的不同，这些用木料构成的平台大都比较干净，上面似乎涂抹过特殊的涂料，因此上面并不存在任何会让平台变得黏滑的蛞蝓或者其他的什么东西。

    如果这样的景观确实存在于人世，那也绝对能够算得上是奇景了。

    张凉可以看见无数的鱼人村民在那些木质平台上工作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