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输了。”

    睁开眼睛的那一刻，名为建国的熊猫脊背已经被冷汗打湿——就在刚才的梦境里，一杆长枪直接刺穿了他的喉咙。

    这已经不是他第一次做这种梦了。

    离开长安县已经有一个多月了，几乎每天他都会梦到类似的场景，和刘老汉的那场比试还徘徊在他的脑海之中，即使他没有故意去想，也会从心底里冒出来。

    那杆长枪的存在感实在是太强了，甚至比击伤他左肩的步枪更令他印象深刻。

    或许这也是为什么他离开之前，会去找刘老汉打一场——原本他以为这只是自己临时起意，结果当他过去之后，却发现刘老汉早已准备好要跟他交手了。

    或许那个时候，他们真的感觉到了什么，也说不定。

    而在那之后，每当回想起那一场战斗，他都会在脑子里再做一次复盘——就像刚才梦境里那样，尝试用不取巧的方式，正面硬撼刘老汉的长枪。

    事实证明，做不到。

    复盘的结果很微妙。如果不用花招取巧，他接下两枪之后就会被戳死，根本没有近身的机会。但如果他玩花招咬枪杆，刘老汉不可能刺得出致命的第三枪。

    这种结果，实在不好说谁输谁赢。

    他只知道，那大概是他和刘老汉唯一一次，也是最后一次交手了。

    毕竟他已经正式进了动物园了。

    被送到动物园，是大概一个月之前的事情——严格来说也不能算一个月，毕竟这之前他有二十来天都在蜀中熊猫繁育基地里，也就是在那个专业看护熊猫的地方，他左肩上的严重枪伤才终于得到了良好的治疗。

    这也是为什么他最后还是选择了下山，正规猎枪对于肉体的伤害还是太过巨大。如果他选择留在山里，整条左臂都会因重伤而废掉。

    而现在，仅仅只是休养了一阵，左臂便已经恢复得完好如初，就连身上那些旧伤也都已经被医治妥当。

    这其中或许有正处在成长期的缘故，但更重要的，还是熊猫繁育基地的医生们不计成本的治疗。

    这是唯独熊猫才能享受得到的特殊优待。

    “就是出门有点麻烦……”

    抬头看了一眼不远处隐藏在树梢的摄像头，熊猫皱了皱眉头。

    在熊猫繁育基地的时候就是这样，遍地都是摄像头，就算想出门逛街都不可能——原本他只是想要出门搞点钱，再搞个手机方便上网，结果刚翻过墙头就被保安堵住了。

    几次之后，他就被运到了防卫更加严密的动物园里，面对着足有六米的高墙望而兴叹。

    但这仍旧影响不了，他想要出去的决心。

    只因为，只有出去之后，他才能重新和山里的金丝猴还有白毛大狼取得联系。

    在处理那些偷猎者的尸体时，他们也收取了尸体上的战利品——虽然出于安全起见，他并没有把猎枪、复合弓还有砍刀这种能查到来源的物品留下，但那柄大马士革钢刀还是被留在了山里。

    而三个偷猎者身上的手机，他却冒着被发现的风险留下了一部。

    花了整整一夜的时间，他用最快的速度教会了金丝猴怎么用手机进行一些基本的操作——好在金丝猴已经跟过他一段时间，对人类的东西也有了些了解，倒是很快就学会了手机的用法，甚至无师自通地学会了上网看视频。

    “可能……你决定出山的选择是对的，这个世界实在是太大了，我从来都不知道人类居然能做到这种地步。”

    当第一次看到那些在手机上闪动的画面时，从小就生在山里的金丝猴被震惊了。

    但熊猫觉得这猴子嘴里的“太大了”可能不止是在说世界，所以当时他的第一选择是抢过手机，艰难地用熊掌上的肉垫关闭了那个叫proumb的外国网站。

    触屏手机对熊猫的手掌过于不友好了，他感觉自己更需要那种老式的全键盘手机，只是那种手机已经不太好买了。

    “手机这个东西，最大的作用是联系。等出去之后我也会弄个手机，到时候我会打电话或者开视频给你们。以后我在外面挣了钱，也会买东西寄回来，你们在山里的日子也好过些……但是你们先得好好学人类的语言，不然手机都不会用。另外手机这东西是需要充电的，我留了充电线给你们，手机要是没电了，老头住哪你们也知道，他家拉了电线，去他家充。”

    长篇大论的叮嘱并不能让他彻底放心，在离开之前，他又带着金丝猴和白毛大狼半夜去了趟刘老汉的家，亲自演示了一把如何用伙房的插座给手机充电。

    “哎……”

    想到刘老汉，他又有点怀念盆装的打卤面了。

    啃了一口青竹，锋利的牙齿很轻松便撕裂了竹皮——像是啃甘蔗的感觉，唯一的区别就是不用吐渣。平心而论，动物园提供的青竹口味挺不错，即便他用人类的观念也挑不出毛病来。

    唯一的问题在于，饿的快。

    一根竹子看起来很多，吃下去也很多，但这种口味清淡的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