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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黎之知道那两首曲子是什么,恰恰是他当年所教。他心底微动,“在下多嘴问一句,圣女不是乐修,笛子是跟谁学的呢?”
时盏愣了下。
好久都不曾想起的名字,蓦地出现在脑海里。
她抬眼,看向旁边深灰色的宫墙,语气很平静地说:“一个不重要的人,你不问,我都快忘记他是谁了。”
白黎之闻言,心好像沉到了深渊谷底,酸涩、发闷。
他宁愿听到她说,是仇人,是所恨的人,而不是……被她扔在角落遗忘。
白黎之内心苦得要命,表面滴水不漏,还朗笑着打趣:“听圣女的语气,我还以为你恨他。”
“曾经是挺恨的。”时盏手指轻轻叩着石桌的桌面。
那个人挖出她痛苦的记忆摆在世人眼前,搅乱了她对付沈枭林菀的布局,上辈子还骗走她唯一宝贵的苍云鞭。
时盏轻叹了口气,“不过经历的事情越多,就越发现某些遭遇微不足道。至于那个人……他一身罪孽,说不定早就死在哪个犄角,这辈子也不会再见。”
按照原书剧情,白黎之推进了林菀和南宫轩的爱情发展,没多久就被南宫轩弄死。就算他如今没死,想必四处被追杀,过得也不怎样。
白黎之缄默无言。
他在她心里,还真是无足轻重啊..........
目光落在被阵盘光芒笼罩的越北身上,白黎之不禁酸溜溜道:“圣女对越北真好。”
“因为他对我好。”时盏一口接道。
她侧目睨这宋据,面容普普通通,还总爱穿着灰扑扑的衣衫,就像个毫无存在感的隐形人。但许多时候,时盏能感到他的孤独和寂寥。
“你以前一定没有朋友吧?”
白黎之愣了愣。
他僵硬地弯了弯嘴角,“圣女真是目光如炬,这都被你看出来了。”
他幼时跟着菁娘在花楼里苟活,后来在南宫家低声下气当奴才,长大了修习邪术,满肚阴谋诡计,眼里只剩利益和仇恨。
朋友,那是什么东西?搞不好还会背后捅他一刀。
时盏莞尔,说:“要想别人对你好,那么你就得先付出。”她指了下越北,“看起来你这段时间付出的不错,越北真心实意把你当朋友。”
越北每次见到她,也不爱说别的,就爱在她耳畔唠叨“宋据宋据”,时盏想无视都难。
白黎之想到越北平时的样子,扯扯嘴角,默念了一句“越傻子”。
他想到了什么,转动眸光,凝视着时盏明艳姣好的脸庞,鬼使神差地问:“那圣女呢?”
“什么?”
“圣女把我当朋友吗?”
时盏觉得他这话有点突兀。
宋据来历不明的,还修邪门歪道。她又不是天真少女,跟人说几句话相谈甚欢,就能互相引为知己。
之前她还听黛瑛说,宋据初来无念宫时,那欺负他的那两个魔修,后来都被宋据使计杀了,这等睚眦必报的性子,真不知该说什么好。
江湖上摸爬滚打这么多年,该有的防备心始终不减。
时盏从怀里掏出一把阵旗给他,绕过这个问题,“走,先随我去布今天的聚灵阵。”
时盏与他擦肩离开。
白黎之握着阵旗,遥望着那抹红衣倩影,默然站立了许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