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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太医等御医跪在边上请安。
皇帝瞧着魏七,几瞬后闭目,他沉声打断,“ 先瞧人。”
“ 嗻。” 吴太医轻掀魏七眼皮翻看。
“ 为何会如此,不是道已无大碍。”
“ 回圣上的话,魏小公公确实已无性命之忧,这汤药灌进去本也就是为了清尽脾胃中的剧毒,直到喂了不吐方才算好。
只是臣未曾料到反应会这般快,这般剧烈,如今瞧来,魏小公公的脾胃伤得有些重了。”
“ 如何能医好,捡最要紧的说。” 皇帝耐着性子问。
“ 回圣上的话,大抵今后半年皆要用珍贵的养胃药材来补,且每餐饭食都要清淡,臣等会子列一单药膳来,日日吃着便可养回。”
能养好便好,皇帝只怕养不回来,今后魏七时不时便似方才那般痉挛呕吐,这才真是叫人提心。
“ 你用心办差,治好了这奴才朕有重赏。”
“ 嗻,奴才必当尽此生所学,费心医治魏小公公。” 这般紧张在意,赏不敢奢求,只愿圣上您莫要贬谪或是砍奴才脑袋。
一太监又呈了汤药来灌,魏七昏迷着,折腾了许久,喝一小半吐一大半,胸前衣襟也皆被药汁染湿,罗汉榻上狼藉不堪。
皇帝皱着眉瞧得心烦意乱,转身往西暖阁走。
“ 安喜。”
“ 奴才在。”
“ 将东侧偏殿腾出来,挪魏七去那处养着。”
“ 嗻。”
东偏殿与东暖阁之间有小门相连,平日供安喜每日晨间歇息,等候圣上起,如今倒好收拾。
不过只一刻的功夫就将魏七挪去了偏殿耳房。
后者又吐了两回,几个太监守着早有准备并未再手忙脚乱。
第四回 灌下药后终于安生了,吴院首道余毒已清,看顾仔细些明日午时前兴许就能醒。
另一头西暖阁内,皇帝撩袍子坐在朱红酸枝罗汉榻上,他本口燥只是端了茶盏却又饮不下。
越想越是恼怒,砰地又砸地上。
“ 圣上,您息怒,莫要气坏了龙体。”
众奴才跪地,安喜劝。
“ 都砍了。” 皇帝面目阴沉。
“ 寿康宫里灌毒酒的都去砍了。”
“ 圣上……” 安喜为难,那可都是老祖宗的人。
“ 老祖宗跟前的人,请您三思,是否应当饶恕其性命。再者魏七也无大碍……”
可皇帝心头怒难消,若魏七安好这些人尚可逃过一劫,然如今人被折腾成现下这模样,他忍不了。
老祖宗是祖母,不能忤逆,然刁奴可恶,心狠手辣,实在该死。
“敢在寿康宫内行凶,怎能宽恕,做得干净些。 ”
安喜只得应下:“ 嗻。”
第二日晨间,寿康宫附近的荷花池中溺死了六个奴才。
朝堂中众大臣得了风声,说是昨儿寿康宫里出现了前朝余孽,欲加害老祖宗,圣上亲领禁军绞杀,将人捉了沉于荷花池。
做奴才的总是可怜,原也身不由己皆是听令行事,却总逃不脱上头的迁怒。
未时(下午三点),皇帝人是坐在内书房的翘头案后,心却不知飞去了哪儿。
他将白玉狼毫一掷,“ 去前头瞧瞧。”
“ 嗻。” 安喜就知晓他放心不下。
及至养心殿东偏殿,恰碰上魏七梦魇,小千子等人也急,守在旁边擦汗得擦汗,抚胸地抚胸。
只是魏七这回死里逃生,实在吓得不轻,哆嗦不止,怎么也安抚不住。
众人请安,皇帝上前。
魏七苍白干涸的唇抖动,却未能发出声音。
他秀气的眉紧皱,困在锦被中浑身颤抖,额上冷汗层层,似是陷入噩梦。
皇帝俯身探掌一抚,倒是微烫。
他侧身坐在榻边,目光深深盯着魏七,瞧不出是心疼还是愤怒。
半晌凑到魏七耳边轻声道,“ 莫怕。”
神色温柔,除安喜外榻前垂着头的奴才们谁都未曾瞧见。
安喜心惊,他觉着不对,圣上对魏七是否太过在意了些。
皇帝一面抚摸魏七的脸颊安抚一面低声问:“吴御医何在?”人都未醒他竟不见踪影,昨儿道午时能醒,现下已未时。
不过只过了一个时辰,皇帝便觉不妥,似觉魏七要永远醒不过来一般。
“回圣上的话,吴大人半时辰前瞧了魏爷方去,大人道魏爷需多休养,开了安神药,是以这会子还未能醒。”
“既是安神药怎的还是这般模样,将御医叫来。”
“嗻。”
可怜吴院首老大一把年纪时时提心要掉脑袋,安神药只安眠又不能管人做梦,受了这样大的惊吓哪能不害怕。
圣上也是蛮横。
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