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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这不是帮我们，是为了帮他自己。”陈深沉沉地说，“虽然他当我是兄弟，但如果他抓到我的任何一丁点破绽，都不会留下我的性命。”

    徐碧城心下一怔，看着陈深轻声问，“那你呢？有一天你会舍得对他下手吗？”

    “我不知道。他是我的割头兄弟，一起从战场的死人堆里爬出来的。我真的不知道我下不下得了手。”陈深说着，痛苦得摇了摇头。

    这样的陈深让徐碧城有不忍。她担心地对他说：“陈深，他十分了解你，所以你一定要小心。”

    陈深点了点头，然后又把组织的命令告诉了她：“组织已经下了死命令，必须在十天内拿到‘归零计划’。”

    听到这个消息，徐碧城皱起了眉头，“十天？为什么这么快？”

    陈深目光沉重地望了望窗外说：“来不及了，十天后‘归零计划’就会被启动。我只有十天。”

    “那你要怎么找到‘归零计划’？”徐碧城有些担心。

    “只要毕忠良那里有这份计划，我就必须尽一切可能找到它。”说着，陈深的视线再次落到了唐山海和李小男的牌位上，久久没有移开。

    陈深和徐碧城分开以后，便回到了行动处。他一直在思考着怎么从毕忠良那里找到“归零计划”。遗憾的是，毕忠良并不在行动处。这个时候毕忠良正与李默群站在影佐面前，将苏三省死亡的整个事件做成了一份文件资料交给影佐。影佐看罢文件资料，将它们掷在了桌上，一脸无奈。

    毕忠良和李默群的共同举证，影佐终于接受苏三省实为中共卧底且因拒捕而死这个“事实”。也许影佐很清楚这未必就是真相，但他要的只是一群忠心的狗。一个苏三省死了，必定还会有更多的苏三省涌现。于是苏三省这位混迹上海滩捞世界的投机分子，像水蒸汽一样，消失得无影无踪。

    看到影佐的反应，毕忠良和李默群相视一笑。

    毕忠良就是带着开心的心情回到行动处的。陈深从办公室窗口看到这一幕，他看了看表，时间是早上八点十分。

    毕忠良在办公室没待一会儿便去了狗房训狗。陈深远远地看到这些，再次看了看表，时间为早上九点。当毕忠良望向陈深的时候，陈深却不再看他，而是径直往仓库方向走去。

    站在毕忠良身旁的刘二宝也看到了陈深。他问向毕忠良：“处座，要不要我过去叫陈队长过来？”

    “不用，他这气还没消，不用理他。”毕忠良说完一声呼哨，阿四便乖乖地跑到了他面前。毕忠良摸了摸它的头，忽然幽幽地说，“这年头，最忠心最没脾气的，也就只有狗了。”

    陈深并没有去仓库，他的目的地是行动处的档案室。档案办公室内坐的是一名陌生的女档案员，看到陈深，她恭敬地打招呼：“陈队长。”

    陈深看了看女档案员，“小李是吧？刚来的？”

    女档案员点头，“对。”

    陈深对她微微一笑，“乍一看，你还挺像美娜的。”

    被陈深这样一说，女档案员也跟着笑了，“我听说过柳小姐，陈队长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

    “最近半个月的档案出入登记簿给我看看。我看看我们队有哪些需要及时归档的。”陈深自然地看着她。

    “好的。”女档案员说完递上了登记簿。

    陈深的目光迅速扫过那些档案名称，在调档人中间寻找毕忠良的名字，却并未发现“归零计划”的字样。他不动声色地合上登记簿，还给了女档案员。

    回到办公室，陈深一直思考着怎么才能找到“归零计划”，但想来想去，他也没有头绪。傍晚的时候，毕忠良打来电话说刘兰芝出院，一起去他家里吃饭。但陈深拒绝了，他的态度冷冷的，暗示毕忠良他还在生气。

    不过毕忠良的汽车驶出行动处的大门时，陈深却一直躲在办公室的窗帘后面看着。他看了看表，时间为傍晚六点。

    毕忠良离开以后，陈深向狗房的方向望了一眼，只见那里有一名饲养员正在清洗狗房。他死死地盯着饲养员，没过多久，只见饲养员忽然把水盆一丢，匆匆朝厕所方向奔去。见此机会，陈深迅速下楼直奔狗房。确定饲养员还未归来，他闪身进了狗房。

    走进狗房，陈深关上房门，看到阿四正趴在角落，阴沉地看着自己。他打量了一圈狗房，发现唯一可能藏物的地方只有一个墙角的柜子。

    陈深向那个柜子走去。可就在这个时候，阿四忽然狂吠起来，它一边狂吠一边欲扑向陈深。但陈深没有理会阿四，他打开柜门，敲击着柜内隔板，感觉到隔板后面似乎是空的。就在他试图打开那块隔板时，忽然听到门被推开时轻轻的咯吱声。他迅速把手从隔板上缩回，顺手取了一包狗粮出来，转身，恰好与推门而入的饲养员打了个照面。

    提着裤子从厕所跑出来的饲养员是听到狗叫跑回来的。他看到湿地上的一个脚印，心下有些警觉，看到了是陈深，这才松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