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逝者如斯,日月逾迈。终于等到了秋闱的时候。陈后儒等人都前往认真应试,几场考试下来,众人虽然都觉得有些疲累,但是还是少不了一番自我的放纵,“木兰之枻沙棠舟,玉箫金管坐两头。美酒尊中置千斛,载妓随波任去留。”一时之间,到处都是这些士子飞鹰走狗,挟妓品酒,登东山之望,流曲水之觞,甚是放荡无拘的逍遥景象。
陈后儒倒是没有这样子的给自己放松,一来自己没有什么朋友邀聚,二来也不擅长应付这些热闹的场面,于是就安静的回到了沐兰观,看看书,修炼修炼,安静的等待放榜的日子。
其实,这次的秋闱,陈后儒现在对于自己就很有自知之明了。因为这次的考试题目做下来以后,即是结果还没有出来,但是陈后儒就已经知道了自己的结局。
这次考试的试题颇为生僻,尤其是股文的试题却是论语的:“不知礼,无以立。”制艺的内容是:“天启十年秋,柏罗国来献礼于京,上治六艺、陈歌舞,以宾礼见之。”限“天”字韵,陈后儒在应答这些题目的时候,颇多牛吃南瓜,无从下手之感,应答的极是草草,连自己都不满意,何况是那些学识昌达的考官。
半个月后放榜,陈后儒和孟成峰一起去看榜。早上吃过早点,陈后儒和孟成峰一起来到顺德州衙门前,陈后儒们是来得较晚的人了,等他们赶到,顺德州的衙门前早就围满了前来看榜的士子。辰时张贴出来的榜单前,有人指指点点,有人欢欣雀跃,春风满面;有人垂头丧气,一脸黯然。
陈后儒和孟成峰挤到人群里面,顺着榜单看去。五张榜单很快就看完了,遗憾的是,无论是陈后儒、孟成峰、还是汪芦云,都是榜上无名,中途看到了连弘文的名字,陈后儒想当是那日青梅煮酒解诗的那个士子。而莫永江的名字却是没有看到。
孟成峰一脸沮丧。耷拉着头,一言不发,从人堆中钻了出来,失望之情溢于言表。陈后儒只是略略有些失望,因为陈后儒知道,自己虽然也在读书,严格意义上来说,自己并不能算一个纯正的读书人。在陈后儒自己的家乡,本来就相对边远,文化也不昌达,也没有地域性的文化和传统,自己的读书,一些是靠祖先的恩泽,能够生长在一个有文化遗泽的家庭,读书是自己的先选之路;另外一半,也是靠自己努力勤奋,外加上自己虽然不颖悟,但是也不是笨牛木马,虽然不能窥一发而知全身,但是举一反三还是能能够的。
而后来,自己在普安村能教授儿童,除了家族长老的关顾外,不过就是俗话说的:“山中无老虎,猴子称霸王”而已。在普安村的这一亩三分地上自己还能称王称霸,拿到文化昌达的地方,自己那点半吊子学识,完全是不够看的。何况自己读书的时候,书籍见得甚少,四书五经尚且未能够见全,能够让陈后儒一满饕餮的还是残本的《道德经》、《南华经》,外加几篇唐代传奇。此后陈后儒机缘之下获得的唯一一份卷轶浩繁的《异世见闻录》,却是荒诞不经的志怪传奇事迹,这种怪力乱神的学说,是正统修齐治平的文化传承相悖的。
而自己自从母亲去世以后,什么事情也就是自己动手丰衣足食的时候多。花费时间,做做饭、种种地、养养猪、日常的修补,木艺针线,莫不是上手能为,说来也算是多能鄙艺的人了,和那些远庖厨、不问稼穑,“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的君子是有多么大的巨大差距。在雷雨天汪芦云等人青梅煮酒的品诗论文的时候,陈后儒就更加的明白自己和这些人的巨大差距。对于这次的秋闱,陈后儒由最初参加科举本来的激情昂扬、自信满满,到了中途的心有不甘,也就演变到现在的无可无不可了。#####新人新书,大家多多支持,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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