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寿帖，思绪万千。

    “赈灾的十万两黄金……”

    俊逸不凡的面庞上抹过一缕玩味。

    明天寿诞时一定相当热闹吧。

    翌日。

    一大早，北宫无月便出门散步去了。

    别看西苑只占紫禁城的一小部分，但其中包含的宫殿、园林绿植就足以让普通人跑断腿，皇帝出行都是乘轿子的。

    西苑的美景确有值得称赞之处，毕竟是皇帝居住的地方。

    熏风徐徐，树枝摇摆，绿影叠错层层，万紫千红姹然，花香飘浮。

    翩然飞舞的衣袂、轻轻被拂起的墨发、遗世独立的气质……令北宫无月看上去洒然了几分。

    他倒是开始想念起繁华都市的现代化生活。

    自由，无拘无束。

    这里什么都好。

    所需要的任何事物都有人帮忙寻找，所需要办的事只需随口吩咐一句。

    吃喝不愁，住所华丽大气，修炼资源也到位，倒是不用像只没头苍蝇般乱窜。

    就是一出门就有人像小尾巴一样跟着，很不习惯。

    无碍，这点小问题倒是可以轻易克服。

    过来这世界的穿越者不知凡几，也不知死了多少，或许能混个温饱就觉得非常不错了。

    “你这连狗都不如的下贱胚子！”

    尖锐细长的声音从颇远处传来，北宫无月明白，那是太监特有的声线。

    失去男人最重要一部分的残缺者，心理状态变得不正常是很容易理解的。

    也就是现代生活中所称谓的「精神病患者」。

    说实话，与那么多的精神病患者待在一起也并不用太担心，因为宫里头最危险的都是那些掌握权力的。

    而嘉靖帝对太监的定位实在太简单了——奴才。

    别看明朝的许多太监都混得非常好什么管理宫中事务、兵权在手、监督地方指挥使什么的。

    在嘉靖帝这里就结束了，接手明武宗朱厚照皇权的他直接就把所谓的太监打到了最底层。

    发财、带兵、操控朝政……通通不存在。

    扫地、洗厕所、干苦力才是现实。

    至少，能在嘉靖帝这个朝代混出头的太监真没几个，想要恢复以往太监史辉煌的想的不敢想。

    一边回忆着学习过的历史，北宫无月往打骂声的方向走去。

    “豹房……”

    “禀告国师大人，陛下吩咐，您在各处地方可自由通行。”

    一旁侍候的太监连忙说道。

    这是暗示他进去没关系。

    北宫无月笑着点头。

    似乎里头有不少稀有罕见的动植物，倒是可以好好瞧瞧。

    豹房，是前任倒霉皇帝朱厚照经常过来的地方，嘉靖帝对这里抱着厌恶态度，遣散人员、减少开支什么的基本操作通通实行。

    自然，这里再也不复往日的热闹。

    “饿了？没力气搬东西？你也配喊饿？你只配嚼那猪食！”

    身体瘦弱的少女正被一个管事太监拳打脚踢，周围是站得七零八落的一群宫女。

    没有谁去劝，一个个都神色害怕地悄然离远，生怕遭到迁怒。

    在这个几乎代表着被判死刑的地方，一边怒吼一边打人的管事太监才是他们的「天」。

    要她们生就生，要她们死就死。

    宫里虽然不能直接杀人，但有着大把可以将人折磨得不成人样的手段。

    公报私仇在哪里都是基本操作。

    正常得很。

    由于打人的地方是处在转角的位置，待北宫无月和身后一群侍候他的人出现时，空气中弥漫着窒息的味道。

    “……”

    短暂的沉默，紧接着是多米诺骨牌的响应：“拜见国师大人。”

    哪怕是被打的宫女亦是艰难而迅速地行礼。

    此时此刻。

    诚惶诚恐的声音格外统一，俱是带着一丝颤抖与不安。

    北宫无月挥袖：“不必多礼。”

    而后，没等管事太监恭维，他就直接说道：“贫道独自闲走，你就不必带路了。”

    领事太监神色不甘：“……是。”

    多好的巴结机会啊。

    到底怎么会这样？

    那可是国师大人！皇上吩咐谁都要恭恭敬敬的大人物！

    他怎么就被猪油蒙了心呢？为什么要选在这时候打人？一定是因为刚才的事情被厌恶了……

    如果上天再给他一个机会，他绝不会这样做的！

    害怕与恐惧消失之后。

    失望与不甘成为主流，充塞着情绪。

    已经被他那愤怒爆发中打得只能抱着头蜷缩在地上的宫女丫头，成为了她的迁怒对象。

    管事太监唯唯诺诺地低着头，不敢再乱来，心中却是准备把眼前那狼狈跪下的人儿狠狠折磨一番……

    怨毒的眸光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