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了？

    黑骑絶红尘：我在N市。

    風轻云笑：那你怎么还没睡觉？

    黑骑絶红尘：还有一些文件要看，马上就睡了。

    云笑往左胸上大捶特捶——大半夜的跟她玩什么心口痛啊！

    黑骑絶红尘：第一皇夫也不错，比第二个好。

    風轻云笑：……

    您老人家就不要再揪着她那句话了好呗？她那是无心之过，是胡说八道呗！

    風轻云笑：他们呢？不会也看到了吧？（发呆）

    黑骑絶红尘：如果可能看到，我就私聊你了，呵

    合着他的意思就是现在九屏之内只有他们俩是大活人，再简略些，就是只有他们两个人。

    晚上、半夜。

    黑骑絶红尘：这么晚了，你怎么不睡？

    風轻云笑：空调自己关掉了，我被热醒的（哭）

    黑骑絶红尘：怕热？

    風轻云笑：超怕！

    黑骑絶红尘：所以几次夏姨喊你都不出来。

    風轻云笑：？？

    黑骑絶红尘：那天晚上我有话要问你，但后来还是没问，你记得吗？

    風轻云笑：啊？

    ……

    黑骑絶红尘：关机了？

    風轻云笑：啊？你给我打电话？我马上开！

    黑骑絶红尘：不用，在这里说也一样。开家族语音

    風轻云笑：哦……（发呆）

    云笑戴上耳麦，熟悉的声音从网络另一端清晰地传了过来。

    “夏云笑，如果那天要跟你相亲的人不是我，你怎么办？”

    夏云笑，如果那天要跟你相亲的人不是我，你怎么办？

    如果那天要跟你相亲的人不是我，你怎么办？

    你怎么办？

    怎么办？

    张宥文的声音没什么起伏，也不像是咄咄逼人，她听不出他只是随意地提一句，还是……

    可他越是这样，云笑就越紧张，大脑被这句话完全沾满，超负荷运转几十圈后都没有想出怎样回答他的问题。

    怎么办呢？

    如果那天的对象不是张宥文，而是一个除了双方母亲是手帕交外没有任何关系的陌生人，她会不会乖乖跟他同一桌吃饭？应该会的。她会不会在长辈的极力撮合下跟他坐一起看电视？应该也会的。她会不会在自家老妈离开后一个人在那里住一晚上？……打死她都不会！

    云笑这边在极力思考，那边张宥文许久未得到回应，忽然轻笑了一声。

    怎么说呢，这一笑，包含了一点点的怒气，一点点的自嘲，一点点的柔情，但更多的还是无奈。总之云笑被这一声笑吓得连呼吸都忘了，思绪也从九天之外收了回来。

    “云笑，我喜欢你。我现在不敢向你保证什么，但这是我第一次喜欢一个女孩子，也希望这是我一生当中唯一的一次。我现在对你说的话，是我过去从没有想过的，在遇到你之后才拥有的心情，以前也从未体会过。所以，如果我有焦躁、犹豫、不安的时候，吓到了你——比如刚才，你能告诉我吗？”

    如果这一次我做得不够好，你能原谅我吗？

    如果下一次我让你开心了，你能接纳我吗？

    云笑已经无法用言语表达自己的心情了，在听到张宥文的第一句话时，她的大脑便已无法再下达任何运动指令。

    这是表白吗？应该算是吧……

    好吧，肯定是！

    可为什么偏偏是在这个时间这个地点？

    如果是花前月下凉风习习，如果二人正面对面互相凝视，如果传递这句话的只有短短万分之一秒的距离，那她……

    可惜不是。

    这是三更半夜百鬼夜行的时候，他们只能盯着屏幕上两个数据小人诉说情意，隔在他们中间的也不是清新自然的空气，而是亿万条光纤电缆，还有冷冰冰的耳麦。

    但他说的每一个字都那么认真，声音依然低沉，可喊到她的名字的时候，她还是忍不住心口狂跳，再等他说出后面的四个字，她就再压制不住那些骤然逆流的血液了。“我喜欢你”这四个字犹如魔音入脑，在她脑中不断回响，声音越来越沉重，影响的范围也越来越大，后面他的话她的确听到了，却完全不知道他又说了些什么。

    “啊哦，黑骑表白喽！我听到喽！”

    耳麦里忽然插出另外一个声音，一下把云笑给浇醒了，她勉强认出那是梅花酸菜的声音。

    ……

    ……

    几人都没有说话，他又开口了。

    “呃，那个半夜哦我起来嘘嘘一下，现在就回去睡。你们继续！继续！”

    之后就再没声音了。

    “你先去睡吧，别太累，晚安。”张宥文的声音。

    没等云笑回问一句晚安，那边他就已先挂下耳麦了。

    云笑坐在空荡荡的电脑桌前，明明正值夏天，却依然感到身上一阵冰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