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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兮若的手却一滞。

    “这事我恐怕不能做主。”她就同清秋道人道。

    “我当然知道这事你不能做主，我问你，就是单纯想问问你愿不愿意，你要是愿意，我就去同宁王借了你来帮忙，可你若不愿意，我自然就不用同他开这个口了。”清秋道人就看着她笑，“你也知道，这次我只带了清风和明月出来，他们虽是童子，但出入宫闱多少还是有些不便。而你是个姑娘家，又识文断字，正帮得上我。”

    秦兮若便笑：“若能帮上真人，我自是愿意。”

    有了秦兮若的这句话，清秋道人就去寻了慕成雪。

    得知她要将秦兮若借了去，慕成雪的心里就有些不愿意。

    但想着清秋道人此番进宫替叔父治病，若是有秦兮若在一旁盯着，他也能更放心。

    慕成雪便应下了此事。

    秦兮若就这样跟着清秋道人的马车进了宫。

    为了方便清秋道人早晚给承佑帝诊脉，福公公特意将她们安置在乾清宫东侧的厢房，还给她们指派了三四个宫婢和一个小内侍。

    被指派来的小内侍正是小禄子。

    他唬着一张脸捏着那小细嗓子，将一屋子的宫婢使唤得团团转：“干活都仔细着些，千万别磕着碰着李真人的东西。”

    因小禄子是福公公的徒弟，又是在承佑帝跟前当差的，那些宫婢自是一句多余的话都不敢说，全都闷声干活。

    可等他抬眼瞧见秦兮若的时候，整个就像换了一个人。

    他笑嘻嘻地凑上前来：“秦姑娘，以后不管有什么跑腿的活，您只管使唤！甭客气！”

    “这怎么好意思。”秦兮若瞧见了他刚才训人的样子，又哪敢使唤他。

    “您真别同我客气，这都是宁王爷吩咐的！”小禄子就笑得连后牙槽都露了出来。

    秦兮若就想到了慕成雪之前用银子使唤他的事。

    这一次也不知道他砸了多少银子，才能让这小禄子对着自己眉开眼笑。

    不想抚了慕成雪的好意，秦兮若便笑着对小禄子点了头，跟着清秋道人进了屋。

    说是厢房，却是阔面三间，南北各有一个梢间。

    清秋道人在屋内转了一圈，就选了靠北的这一间，然后指着南梢间的暖阁对秦兮若道：“晚上你就睡那吧，我晚上睡眠浅，身边不能留人。”

    秦兮若听得这话就去了暖阁，发现被褥铺盖什么的一应俱全。

    不多时的功夫，更是有人给她送来了一个箱笼，说是宁王府特意送来的衣服。

    秦兮若就打开了衣箱，发现里面装的都是她没怎么穿过的衣裳，有些还因为压箱底的时间太长而满是褶印，但这些衣裳的花色都很素，一件花哨的都没有。

    秦兮若立即就明白了慕成雪的用意。

    在宫里，有那么多的娘娘和妃嫔，她自然不能像在宁王府里那样衣着华丽。反倒是这种素色的衣裳能更好的“隐藏”她，以免她被人给盯上。

    虽不是第一次进宫，可秦兮若依旧觉得很好奇，特别现在她所在的地方还是乾清宫。

    但好奇归好奇，她却是不敢轻易出那厢房门，见清秋道人那边摆好了书案又开始整理她的医案时，她也就过去帮忙。

    清秋道人就赞许地对她点了点头：“是非之地，不想给自己惹麻烦，就得耐得住寂寞，守得住自己。幼时跟着母亲进宫来探望孝仪皇后时，就觉得这宫里的日子实在是太清苦了。”

    “清苦？”秦兮若表示不理解。

    在她看来宫里的娘娘们锦衣玉食的，何来清苦一说？

    清秋道人像是看懂了她的心思，笑道：“我说的清苦是指心里的苦。”

    “在离开京城的这些年，我其实去过很多地方，也见过形形色色的人，有些人日子虽过得苦，可因为有家人的陪伴，一样过得舒心；可有些人，衣食不愁，却难展笑颜，整日的谋算这操心那，日子过得可糟心了。”

    “你昨夜也听到动静了吧？”

    “两个位份那么高的人，闹得那么不堪，说起来都是想为自己的儿子多争取一些罢了。”

    “若不是她们闹了那一场，皇上也不会下决心提早回京。”

    清秋道人说着就叹了口气：“他要不是坐在那个位置上，又怎么会给自己惹出这身病来，这人生啊，还真是有得就有失啊！”

    刚听清秋道人感叹完毕，秦兮若就听得外边有人在廊下疾跑的声音。

    她就皱了眉。

    不说宫里最忌讳这些么？

    怎么有人在乾清宫还敢明知故犯？

    只是容不得她多想，她们屋子的夹板门帘就被人掀了起来，一股寒风涌了进来，然后她们就听到了小禄子有些惊慌的声音：“快！皇上又晕倒了。”

    听得这话，清秋道人就顾不得那么许多，就急急地往正殿赶去。

    秦兮若则背上了清秋道人之前特意准备好的医箱，紧随其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