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书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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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愿景(2)(第1/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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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雅仪在书包里发现一只死了的蟑螂,椅子上涂满了胶水跟碎粉笔的混合物。吃午饭的时候,一杯冷水从头顶浇下来,然后听到由欣的声音说“不好意思手滑了一下”,即使低着头也能听得到的,从教室的各个角落里发出的促狭的低笑声。

    有什么坏掉了?坏掉的地方腐烂发臭,注满了毒素。黑色的毒素血液般流淌开来,不断重复,不断重复。噩梦般无限循环。

    下课的时候被拉进了洗手间,被好几个人扯着头发推来推去,自己苍白着个脸咬着牙捂住小腹,低着头一句话都没说,想着“忍忍就过了忍忍就过了”。

    然后突然听到由欣的声音像发现了什么好玩的东西一样说:“啊~你今天来月经了?那把内裤脱了去上课吧。”

    坏掉了,全都坏掉了。

    五一长假的前一天被叫到了教学楼楼顶上,由欣倚着栏杆,似乎是不经意地说:“我们很想知道从这里跳下去会怎么样,不如你试试吧。”

    6.

    发帖人:suicide7584月29日23:55

    【主题】无主题

    在书包饭盒里放各种各样奇奇怪怪的东西,在书桌上写“去死吧”“死吧废柴”这样的文字,被泼水,牙刷被用来刷厕所,被人抓住头发摁进冲水马桶里,头发被故意剪掉,书本莫名其妙地不见,被撕烂,甚至当面烧掉。这些都是司空见惯的捉弄人的手段。从小学到高中,这样的事情见得不少,常常看见被欺负的人哭得满脸鼻涕,退学休学,甚至直接爬上顶楼跳下来。当时的感想除了震惊,更多的是不理解。

    至于吗?有必要吗?

    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啊,你有受到什么大不了的伤害吗?少胳膊还是少腿了?至于去死吗?有必要结束生命吗?

    是抱着这样的想法。

    但是,并不是“没什么大不了的事”,也不是“没什么大不了的伤害”。被排斥、被嘲笑、被捉弄、被欺负的痛苦,远比想象中来得真实。一刀一刀剜在血肉上,切肤般真实的痛楚。

    直到被欺负了,被伤害了,才终于了解到。为什么之前没有了解到?

    ……

    有一天,我们或许会以积累的私心之罪,换来双手的血腥。这世上若有比伤害他人更重的罪,就是伤人之后,却全然不觉伤害了对方。

    我知道,就算今天我反抗了她,把这一切告诉家长告诉学校,因此而转校退学,让他们得到应得的教训,对这些人来说,充其量只不过是一两天的惧怕收敛便会烟消云散。他们的身体里保留着妖怪,同时却讥笑它。他们假装友善,却不知悔改。唯有让我彻底成全他们的愿望,才能让他们嗅到自己身上因伤害别人而染上的血腥味。

    6.

    雅仪看了由欣很久,突然她笑了起来,然后一侧身,翻过了栏杆。

    ×愿景·第贰章×

    发帖人:suicide7604月30日23:02

    【主题】Zombie

    每当站到很高的地方。

    我就会想死。

    1.

    上课的时候,手机震动了一下。琴希避过老师的视线,从衣袋里抽出手机。

    “啊啊~上课好无聊,没什么有趣的事发生吗?——由欣”

    “朝老师的后脑勺扔纸团怎么样(笑)?不如期待放学后到新开的理发店做头发吧,听说那里的理发师都是帅哥哦(奸笑)。——琴希”

    琴希把双手放在抽屉下,两只拇指飞快地游走在手机按钮上。这是时下高中生最流行的短信打法,琴希从小学开始就靠着对父母的死缠烂打得到了一部手机,每天都发一大堆短信。现在,琴希是班上女生打短信打得最快的。说出来可能没什么大不了,可是怎么说,这就从某一方面证明了自己的一种实力。这种实力非常微妙,它不是定夺于你的相貌或者成绩,而是你的打字速度,游戏通关数,手表的牌子,发型耳环,会不会跳街舞以及跳时能不能做别人做不出来的炫酷动作。

    在家里看美国某街舞比赛转播的时候,父亲趿着拖鞋躺在沙发上看报纸,看了几页他就烦躁地移开报纸,“你就不能小声点儿吗!吵死了,一堆人转来转去跳来跳去有什么好看!”

    琴希不屑地望着父亲,“嘁,你懂什么?”

    放学之后,琴希跟由欣和雅仪一起到新开的理发店做头发。路上琴希一直在跟新交的男朋友发短信,由欣像发现了什么似的探过头来。

    “欸,这条机链好漂亮,哪里买的?”

    “流行前线。”琴希边说边发着短信。

    “哇……多少钱?”

    “不知道,反正又不是我给钱。”

    “啊哦哦~你那个送的吧?人真好啊。”由欣把玩了一会儿吊饰,突然压低了声音,“喂,你不觉得雅仪有狐臭吗?”

    琴希把视线移到由欣脸上,看见她脸上奇怪的神情,像嘲弄,像阴谋,更像一种跃跃欲试的怨毒。琴希愣了愣,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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