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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熙四十年1701年三月下旬)
不逢年不逢节不逢生日,这时节绮礼使周嬷嬷过府所谓何事?
“姑奶奶”周嬷嬷磕完头爬将起来“三爷放了江南道按察司经历,明儿便要启程赴任”
按察司属督察院,归刑部,经历为正六品。绮礼的官升这么快,胤禛用人,可谓是唯贤不避亲。
夜里胤禛来时,我屈就承欢,舒服完了,走人,我挥帕恭送“贝勒爷慢走”。
目送灯笼远去,我回房睡觉,春花却对灯出神。
“死蹄子,害相思病了”我开口便是恶言
“呼”春花张嘴吹灭了灯。可是我却睡不着了,江南道,马车船舶要走几天。坐起身,开橱,取出那块砚摩挲,这么好的砚,搁我这儿,真是明珠暗投了。
“主子”春花一觉醒来问我“怎么还不睡?您不要命了”
“睡了,这就睡”擦擦脸,收了砚台,回身睡觉。
早上福晋处请安回来,坐在院里,继续夜里的问题,京城到江南,马车船舶到底要走几天。五天,十天,十五天,还是二十天,二十五天,与我又有什么关系,眼下这贝勒府到郭络罗府半个时辰的车马,我走了一年,还没到。
一年啊,瞧着满院灿若云霞的春花,不禁悲从中来,落下了眼泪。
痴坐吟唱,只盼与花一般随风而逝。神思飘渺间,忽听胤禛炸雷般断喝“高福,备车,送她去长亭”
去长亭,神魂瞬间归位,我跳起身形,顾不得院门外那飘舞的明黄,呼唤春花“春花,春花,我要出门”
胡乱拿簪子挽了发,开橱取了砚台匣子,踩着家常布鞋,拖着春花跑到垂花门,望着天上日头,心急火燎的瞧着高福使唤人备车。
从来没有如此憎恨过一个城市的繁华,如此许多的人,没有红绿灯,没有靠右行驶的交通规则,马车,牛车,驴子,骡子,行人,商贩,车队乱七八糟挤兑在一起,困着我的马车,寸步难行。
“我走着去”抱着匣子,我准备下车。
“绮主子”高福满头大汗的拦住我“您可怜可怜奴才吧。这城里人多车多,您若有个闪失,奴才家里大小二十三颗头,可不够爷砍的”
你家老小的头跟我有什么关系,我冷笑“高管家,平时贝勒爷出门也都这样堵”
“半个时辰走半里地,贝勒爷真是一等一的好耐性”
“是,是”高福擦汗“爷平时走不到这里,过了这段路,前面路口进巷子就好了”
路口进巷子,也不知兜了多少弯,终于兜到城门,沿着官道,再行十里,终到长亭。而此时已是日头西沉,晚霞满天。
幸而长亭处尚停留不少马车,高福停了车“绮主子,您先在车里坐着,奴才这就使人过去打听”
打听,我恼恨的瞧着高福和贝勒府的侍从,扯下根金簪,对准自己的脸“让不让我下去,不让,我这就花了自己的脸”
高福领着人退了下去,春花挑帘子,我抱着匣子跳下马车。
“绮礼,绮礼”我大声叫着绮礼的名字,迈向最近的马车。
“主子”高福跪我面前“您不能这样,这要让爷知道了,爷得活剐了我”
“绮礼”我高喊一声,再瞪高福“那就别让人知道”
“主子,求您别叫了”高福抱住我的腿“您为春花想,也不能这样”
春花,我哆嗦了一下,高福赶紧放开我“要不,您还在车里坐着,这找人的事,包奴才身上”。回头瞪蓝衣长随“愣着干什么,还不打听去”
好容易下车,自是不能就这么回去,于是我坐到踏脚凳上等,绝望的看着四个长随一个接一个的回来摇头。
“绮主子”听完最后一个人的汇报,高福过来找我“打听过了,三爷已经走了”
是吧,早知道是这么个结果。抬起眼,望着西边的落霞,绮礼,你知道,我来过吗?
不顾高福的求恳和路人异样的眼光,我放声歌唱。至于胤禛的态度,我哧笑,只要他还惦记着我这挂皮囊,我便死不了。我既死不了,春花自然就无恙。
第一遍我唱,第二遍春花与我同唱,第三遍唱到一半,忽听人群后有人唤“妹妹”,不禁大喜过望,绮礼,是绮礼。
真是绮礼,瞧着越来越近的熟悉面容,再无犹豫,提足奔去。
“三哥”大叫声中,一,二,三,一个三级跳我准确无误地蹦到绮礼怀里,一手抱砚一手勾着他脖子,无限欢喜“三哥,三哥,三哥”
“妹妹,妹妹,妹妹”绮礼一声接一声的相应我的呼唤。
“还好,你还没走”我庆幸的瞧着绮礼,将砚台盒子递给他“给你的。以后远了,我不能送墨与你,你就用它磨墨吧”
“是”绮礼接过盒子,递给长随,问我“你就这样出的门?”
摸着鸡窝般的头发,我讪笑“出来急了”忽想起件重要的事“新嫂子在哪儿,我这样去拜见是否不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