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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天再见，福惠因为昨夜一场大哭臊得抬不起头，而我则因在福惠身上瞧到了当年绮礼外强中干的影子，也是不免心生捉弄——福惠比当年的绮礼还要聪明，欺负他，嗯，一定比欺负绮礼还有意思，也更能让我有成就感！

    “咳，”清一清嗓子，我放下手里的书站起来说道：“六阿哥，您认字认得差不多了，但写字，则因为腕力不够而有待加强。所以从今天起，我打算给你再加上一堂体育课！”

    “体育课？”福惠茫然了：“这什么课？”

    “体——，”我道貌岸然的解释道：“身也！育——，字从云、从肉变形，而云又从二从厶变形。‘二’指‘再’指‘复’。‘厶’指‘自我’。‘二’与‘厶’联合起来表示‘自我复生’。”

    “‘云’和‘肉’联合起来的‘育’字加上‘体’字，组成词‘体育’，就表示‘身体的自我复生’，”

    “所以，体育课就是一门让身体自我复生，自我发展的课程。”

    “德、智、体全面发展是皇上对六阿哥的期望。六阿哥，”我坏心的问福惠：“您明白吗？”

    “那，罗额娘，”福惠局促的问我道：“我明白了。您上体育课吧！”

    成了，小鱼上钩了！我背转身以掩盖自己的心花怒放，嘴里却只命令道：“你站起来，跟我做！”

    “小福惠来来来”我回首招呼福惠：“跟阿罗做个运动，左三圈右三圈脖子扭扭屁股扭扭，早睡早起咱们来做运动。抖抖手呀抖抖脚呀，勤做深呼吸，学阿罗唱唱跳跳，你才不会老。”

    “跳，跟我一起跳！”我唱跳之余不忘敦促福惠，福惠无法，只得勉强抬手跺脚学着我的样子比划两下。

    “跟上，动作要跟上，”我不为所动：“胳膊用力伸直了！”

    “罗额娘，”福惠终于反抗了：“这跳舞是女人的事，我，我不学！”

    “什么跳舞是女人的事，”眼见抓住了福惠的把柄，我心中大喜，立刻反唇相讥：“舞蹈原是古代臣子朝拜帝王时做出的特定的姿势，是一种礼节。比如汉焦赣《易林·讼之中孚》中便有‘谢恩拜德，舞蹈欣跃，欢乐受福。’之句。所以二十四孝中有‘彩衣娱亲’。”

    “‘彩衣娱亲’的故事听说过吧，”我问福惠。眼见福惠点头，我方得意的往下说：“这便是孝子们将堂上父母当皇帝一般舞蹈顶礼的现例！”

    君臣父母大义当前，由不得福惠不听我摆布，而我则依旧不满足。“不止动作要跟上，”我不依不饶的要求道：“嘴巴也要跟上。跟我一起唱——”

    “左三圈右三圈，脖子扭扭屁股扭扭，早睡早起咱们来做运动。抖抖手啊抖抖脚呀，勤做深呼吸，学阿罗唱唱跳跳，你才不会老！”

    “怎么样，不容易吧？”跳完一曲，我问气喘吁吁的福惠：“别以为唱歌跳舞容易，真唱好了跳好了，也是要点气力。”

    “六阿哥，哪天，你将这个《健康歌》练好了，连唱带跳的演下来，不喘气，我就给你换新课。不然，每天体育课，你就一直练这个基本功！”

    “阿罗，听说你给福惠开了一堂体育课？”晌午饭时，连月来从不过问福惠课程的胤禛忽然问我。

    “回皇上的话，”我斟酌的说：“奴婢见六阿哥身子素常羸弱，所以想让他练练筋骨！”

    “嗯！”胤禛点点头，不再言语。喝一会儿酒，胤禛忽然叹气道：“五谷为人精气之源。福惠身子不好，其最大的缘由在于他不吃五谷。”

    “阿罗，”胤禛唤我道：“你主意多，惯会哄人。你若真为福惠好，倒是生个法子，哄他少喝些奶，多吃些米面饮食才好！”

    不错，六岁的孩子还只喝奶不吃饭，确实是一个问题。但这个问题，老娘两世为人也是第一次见啊！犹豫一刻，我问胤禛：“皇上知道六阿哥为何不肯吃饭吗？”

    “福惠两岁多的时候，一吃饭吃菜就生病，”胤禛思一刻道：“太医说是肠胃太弱，消化不了。但现今福惠都已然这么大了，偏还是不能吃饭。说饭太硬了，吃下去肚子不舒服。阿罗，你说这可是福寿之人该说的话？”

    福惠的寿数！再次上课看见福惠，我想到胤禛昨儿的话，心中一阵凄凉，但是，连内廷精通小儿病症的太医都束手无策的问题，我绮罗，何德何能，敢伸手包办？

    “今天的识字课到山上去上。”我没精打采的说：“六阿哥，你将你看到的景致画下来，嗯，用先前我们学过的象形字来画！”

    书念得再多，但若没寿命来体悟，倒不如趁现在出去玩玩，多晒晒太阳来得畅快！

    七月的圆明园，有红叶，有桂花，还有整片整片的葡萄园。

    乳水不顶饿。课间休息时，福惠饿了，但因身在葡萄园，四下里没有遮挡，福惠不好意思趴到乳娘胸前喝奶，便只望着我的葡萄盘子咬嘴唇。

    “六阿哥，可要尝尝？”我将葡萄盘子推给福惠。葡萄的主要成分是水，葡萄糖、维生素和纤维素。葡萄糖是单糖，比乳糖还容易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