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为了给大脑供能，那糖比碳水更好用啊。”

    一旁的老海象接过了话茬，身为厨师的他在营养方面是很有发言权的。

    “另外你带游戏机进去干什么？这也能给你补充营养？”

    “……这是取材。”

    熊猫据理力争。

    “哪怕闭关，睡前我也要打两个小时的游戏，这是我的坚持。”

    ……

    直到恼羞成怒的熊猫亮出了拳头之后，一众便宜队友们还是捏着鼻子把这件事情认了——虽然不管他们怎么看，那个带着游戏机回屋的黑白熊都不像是在闭关，但这种事也没办法，拳头大，那说的一切就都是对的。

    “所以我们怎么办？”

    在看到那扇属于黑白熊的房门再一次被关上之后，地行者叹息一声，转头看向身边的几个便宜队友。

    “我们现在到底该做些什么？”

    ……

    依旧是熟悉的问题，依旧是熟悉的沉默——很明显，这些便宜队友们对于接下来的事情也有些茫然。要知道他们最早的目的是打死那个肆意妄为支配下界的所谓主管，而现在，那个主管早就被弄死了，他们最初的目的达到了，一切都已经结束了……但是真的就要这么结束了吗？

    “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你肯定没有想过要就这么罢手，对吧？”

    老海象眯起了眼睛，一双小眼睛竟意外的犀利。

    “让我猜猜，你去跟黑白熊说了，但是那黑白熊没有拿出任何主意……又或者说，他没同意你的做法，对吗？”

    “我……”

    地行者攥起了拳头。

    这一刻，他甚至感觉到，那一双小眼睛已经看穿了他的内存，看到了他心底最黑暗的地方。

    但在片刻的沉默之后，地行者的手却终究没有摸到腰间的剑柄上。

    他只是无奈地坐了回去，一脸疲倦。

    “我不知道，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可能他才是对的，但是我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办。”

    这样说着，地行者痛苦地闭上了眼睛。

    虽然这支临时敢死队或多或少都和上界有着仇怨，但只有地行者自己清楚，没有谁会比他更加憎恨这所谓的上界——那并非只是源自于上界对下界的无礼傲慢，还有那近乎对待猪狗牛羊一般的态度，真正让地行者憎恨的还是上界的源头，又或者说，飞空大陆的起因。

    身为浮空城时代的遗老，地行者其实相当于被这些所谓的上界人抛弃的弃民，甚至来说，他曾经为之奋斗的那个浮空城时代，都可以说是因为这所谓的上界而终结，新仇旧恨加在一起，这又怎么能不让他憎恨，怎么能不让他痛苦。

    但就像那黑白熊之前说的一样，就算他憎恨着这片飞空大陆上的一切，他也做不到对那些普通民众下手。

    这不止是身为武者的矜持，更是铭刻在记忆最深处的底层逻辑。

    哪怕思想钢印已经解除，他的剑也依旧是为了守护文明而存在的，怎么能拿去滥杀无辜呢？

    “但是你又没办法排解这种情绪，你没办法说服自己不恨他们。”

    只是听了个开头，老海象便敏锐地察觉到了地行者的想法。

    “所以你之前本能地想要找一个替代者帮你做这件事，只是那黑白熊不愿意干，我这么说没错吧？”

    “呃，我没有那个心思……”

    地行者张了张嘴，但最终还是低下了头。

    真的没有吗？这种事他自己也说不清，或许在那一刹那，他真的期盼着那黑白熊会去对这个飞空大陆上的人动手，毕竟那魔王一般的身手本身就是要做出魔王一般的事情才对——可不管是出于队友的身份，还是出于朋友的身份，他都不可能有这种想法，更何况他明明都想到了更好的解决方案……

    “我当时的想法是，只诛首恶，直接去攻打总督府。”

    深吸一口气，地行者重新站了起来。

    “没必要非得杀死他们，我是说，我们可以尝试改变他们，只诛首恶之后，我们可以成为新的总督，我们可以自己任命片区主管，这样那些下界就不会再受到压迫……”

    “……你居然有这样的想法吗？”

    老海象的一双小眼睛眯了起来。

    “这个确实是个思路，不过那黑白熊怎么没答应你？”

    “……他说他不是搞政治的那块料。”

    地行者沉默了片刻，还是复述出了之前聊天时候那黑白熊说过的大概意思。

    而老海象，也罕见的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