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继续盯着镜面观看，寻摸着说话这人还挺爱国。

    坐他对面的同伴朝他摆了摆手，笑道：“你想哪儿去了？小金毛每回都是从国内提货送去欧洲，就算是卖那个，害的也不是咱们自己人。”

    “行了，吃完了赶紧休息。小金毛能听懂中国话，被他听见了没好事儿。”

    那位爱国者还在低声琢磨：“整艘船上就最底下那层不让去，负责干活的也都是小金毛的心腹，我估摸着他的真货就在那儿！”

    对面那人把脸耷拉了下来：“行了，让你别说还说！”

    “不是，我就是觉着小金毛没安好心。前两天我还听说他让人去底下那层送煎饼果子呢？”

    这人还在絮叨：“你说，他会不会是人贩子？拐卖咱这儿的孩子，再卖到欧洲？”

    对面那人越发不耐烦，口音都带了出来：“你四不四撒？没孩子的老外会买个中国孩子吗？这不一眼看出来不是亲生的了？”

    这俩人闲聊天暴露了很多信息，我还打算再听下去，但是关怀已经猫着腰从门外窜了过去。

    沈月紧跟其后，我也只能跟上。

    越过餐厅，我们继续深入船舱，到了更深处后，果然就几乎没人了。

    这艘游轮很大，但是罗恩划定了禁区，那些普通的船员和劳工没有资格进入。

    “雯雯肯定就在船舱最底层！”

    涉及赵雯雯的下落，关怀开始有些不冷静了，在前头走的飞快。

    我们一路到了尽头，看着了通往下方的楼梯，但是被加装的一道栅栏铁门当着，还挂了三把锁。

    关怀急的失了方寸，徒手要去掰钢筋。

    “起开。”我拉开跟铁门较劲的关怀，轻笑道：“就这种破锁，拦不住我们月丫头。”

    沈月斜睨了我一眼，从背包里取出一个铁盒，她这回居然带了一整条精致的开锁工具。

    我特意默数了一下时间，两分半，沈月打开了三把拳头大小的锁头。

    小心推开门进去之后，沈月还很细心的又把锁从外面锁上了，免得被人看到。

    沿着铁质的楼梯向下，中间又过了一层，我们才算是到了底层。

    到了这里，油舱里的轰鸣声时不时传来。这还是是停泊的时候，只是用于发电维持基本设施运转。如果真的全力发动起来，估摸着耳朵肯定废掉了。

    我这时候才明白，为什么很多跟船的锅炉工都有听力障碍。

    “雯雯会在哪儿？”

    关怀低声自语，我抬手指向最大的一道密闭铁闸门。

    “你怎么知道?”关怀目露狐疑。

    我径直走了过去：“没看见地上的包装纸吗？”

    “也幸亏这一层连个清洁工都没有。”

    我弯腰捡起了那张站着油污的黄草纸，不比现在花里胡哨的包装，以前卖煎饼果子的都只是用草纸、报纸，或者是硬纸壳子来进行包裹。

    找到了地方，但是厚实的铁闸门又把我们难住了。

    我扭头看向沈月：“月丫头，这种锁，能开吗？”

    沈月给了我一个白眼，关怀已经上手去拧那个生了锈的阀门了。

    刚开始还能拧动，但是过了十几圈后，就卡死不动了。

    “不行！”关怀已经满头大汗：“这道门被改造过，可能得用连接的电气系统才能打开，人力不可能拧得动。”

    我啧舌问他：“你懂电气系统吗？”

    关怀眉头紧锁：“不懂！”

    “就算懂也没用，电气系统一开始，立马就有有人察觉这里出了问题。”

    我摸了摸下巴，沉思道：“那就还是用的办法吧。”

    “月丫头，记得咱们当初是怎么越过青铜门进入墓道的吗？”

    沈月抬头看向铁闸门上方，沉声道：“离地高度在四米左右，有个通风口。”

    我招呼关怀和我一起蹲下，双手叠合放在地上，对沈月道：“来吧，你体重最轻。”

    沈月没有犹豫，我和关怀一人一个托起她的脚底，咬牙给她举过了头顶。

    “月丫头，我低估你了！”

    我咬牙调侃，但实际上是我们自己没转过弯儿来，忘了让沈月把背包和一身家伙什卸下来。

    不过在我和关怀的努力下，沈月还是稳稳的站直了身体，举起双手开始拆除通风口的铁网。

    坚持了半个钟头，我开始有些吃不消了，沈月自己分出了一只手抓住了铁网格固定自己。

    忙活了大半天，沈月终于成功得手，将铁网递了下来之后，双脚在我们俩掌心一蹬，当先爬了上去。

    借助她扔下来的绳索，我和关怀依次爬上去。

    和平常楼栋里的通风管道不同，我们进入的这个还算宽敞，能容得下两个人并肩爬向，就是高度有限，直不起腰而已。

    沈月扭着圆润的臀部在我前面，让我有些尴尬。不用手电照亮我怕撞上，开了手电眼睛又受刺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