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片上的金丝眼镜男，胸口被一根射鱼用的鱼箭洞穿，双目圆瞠。因为遗失了眼镜，眼珠子瞪得溜圆，跟要掉出来一样。

    我脑海中浮现出他昨晚对克雷特谄媚讨好的姿态，心道真是世事无常。

    回过神来，我发现关国豪正用奇怪的眼神看着我，马上解释道：“昨晚你儿子也在，人不是我们杀的。”

    关国豪点头道：“我不是这个意思，你先看完再说。”

    我继续翻看照片，拍摄的多是尸体上的各处细节。

    到了最后几张，全是金丝眼镜男的手掌。

    在他的左手掌心里，有很深的伤口，是四个扭扭歪歪的字母。

    peng！

    我疑声道：“这是什么意思？”

    关国豪开口回应：“应该是某种暗语，像是在向外传达某种信息。”

    “最先发现尸体的时候，他右手是紧握的，左手中则是有根胸针，在临死之际，他用胸针在自己手心里刻下了这四个字母。”

    我开始审视关国豪，他冲我微笑摇头：“他不是我的人，我已经派人调查他了。”

    “但是现在除了知道他叫姚弘文，在给罗恩打工之外，还没有别的进展。”

    关国豪说的是真是假，我无法判断。

    我先把关国豪当真话判定，那么昨晚姚弘文在离开压舱室后，肯定又经历了其他事件。

    比如，他的身份暴露了，所以引来了性命之灾。

    他如果不是关国豪的人，那么就像是另一伙人的间谍，他潜伏在罗恩身边，想要将‘peng’这四个字母告知自己真正的东家。

    “除了我们，罗恩还有别的敌人！”

    我得出结论，但对于这一个可能是盟友的人，没有半点头绪。

    看完照片之后，关国豪让我自己去摆弄那台DVD机器。

    沈月对这种高科技比较熟悉，三下五除二弄好了。连接上一台电视机，开始播放一段影像视频。

    影像拍摄的是远景，但拍摄内容极为壮观。

    黄水奔涌，大浪滔天。

    “这是一个古老的黄河渡口，原本已经干涸了上百年。”

    “大概在五年前的时候，改道的河流突然又出现了河水。”

    关国豪坐在对面，缓声讲解。

    “船棺！”

    沈月突然指着屏幕中一个小黑点，过了几秒钟，这个小黑点越来越多，还真是我们在游轮上见过的青铜船棺。

    但它在影像里并不是顺流而下，而是乘风破浪，逆流而上。

    “这不科学！”

    我下意识低语：“就算是真正加装了动力装置的船，也难以做到在这么大的水流冲刷下逆行而上，这得多大的马力？”

    关国豪摊了摊手道：“具体原因就只有罗恩知道了，我的人废了很大力气，也只是从他手里偷出来了这么一段影像。”

    “不过结果显而易见，他将这艘船棺打捞了出来。早上关怀向我报告了你们昨天的经历，我一下子就想起了这段影像。”

    关国豪故意多解释了两句，反而让我对他起疑。

    他的口风给我一种赶觉，好像在昨天之前，他已经知道了游轮上有船棺的存在。

    我沉默思忱，罗恩虽然是盗掠者，但是关国豪的水也很深。

    就在这时，密室入口处的货架被敲响，进来了一个关国豪的手下。

    “关总，李志锋的人去了博古斋。”

    关国豪眉心一皱，轻轻叹了口气。

    “果然，李志锋和罗恩的关系比想象中更加亲密。你们昨晚刚去了游轮，今天就有人去博古斋了。”

    “罗恩毕竟是外国人面孔，不方便亲自出面，李志锋是来帮他找赵雯雯的。”

    关国豪说的合情合理，我抬头问他：“赵雯雯在医院的事，保密工作做得如何？”

    “不会出问题。”关国豪道：“我让人封锁了消息，虽然罗恩和李志锋肯定还是会查到，但也不可能直接去病房抢人。”

    关国豪顿了一下道：“罗恩不方便亲自出面，我也是一样。如果你们愿意的话，可以去博古斋看看。”

    我讥讽一笑：“没问题，我这就帮你去看看。”

    接触越久，我就越觉得自己在被关国豪当枪使。

    但是为了帮沈月调查吴德忠的死因，以及罗恩那些人的真正目的，我还只能听命为之。

    和沈月从关国豪的古玩店出来之后，我们直接去了博古斋，都在一条街上，离得也不远。

    抵达之后，一群便装打扮的人已经进入了博古斋。

    看似都是普通人，但举手投足间都很利索，就算不是练家子，也是正规的职业保镖。

    我在门口驻足低语：“就这么光明正大的闯进去了，也不怕被警方盯上。”

    “赵雯雯被救走，让罗恩真的急眼了。”

    沈月也很着急，直接迈过了博古斋的门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