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天很聪明，但却聪明反被聪明误。

    我皱眉道：“我当然不是幻觉！”

    叶天点头‘嗯’了一声，但却不着痕迹的和我拉开了距离。

    这孩子警惕心十足。

    我无奈叹气，将视线挪到他背后的方向。

    他声称在正面相对的地方，看到了疑似敏姐的女人，但我并没有看到。

    叶天已经在理智与幻觉中徘徊，但我确实还没受到幻觉影响。

    另一边，刚才失踪那人佝偻着腰背走来，满脸都是血渍，正是被同伴咬掉了脑袋的那个倒霉蛋。

    “谨慎是好事。”

    我沉声道：“你现在可以不相信我，但是要记得保护好自己。”

    叶天没有应声，这时少了一只耳朵的那人已经快走到身前，突然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对着我侧后方叩首膜拜，口舌蠕动，发出听不清楚的呢喃。

    “我感觉，那个东西又快出来了！”

    叶天开口提醒，他和跪伏在地的这人都陷入幻觉，也都能看到幻觉中的东西。

    我一个脑子清醒的人，反倒显得格格不入。

    缓步走近了跪地这人，我低声询问：“你看到了什么？总不可能也是敏姐吧？”

    这人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双眼已经不聚焦，和之前遇到的王猛一模一样。

    对一个神志不清的疯子，我也问不出什么，只好先将其打晕。

    正忙着解下他的裤腰带将其捆绑，叶天从我身旁走了过去。

    “你去哪儿？”

    我急声发问，叶天头也不回的道：“地上有两行血脚印，出血量很大，不全是这个人的血！”

    “也不是王猛的，那么就只能是，被砍了脑袋的那个人，他的尸体还没找到！”

    即便都快迷失在幻觉中了，叶天却还竭力保持着理智的判断，分析那具无头尸在血脚印延伸来的方向。

    我快步跟上，为了不让叶天有太大压力，还得刻意跟他保持距离。

    在黑暗中摸索行走了百米的距离，正前方出现了一个半形态诡异的人影。

    离近了查看，是两尊辨认不出是哪位佛陀的等身佛像。

    之所以说是一个半，是因为左边这个还很完整，右边那个却从腰腹部位断裂，已经损坏了。

    地面上有大量的陶土碎片，裂开的佛像内部是空的。

    “从一进入这座古墓，就有人察觉到跟随着我们的鬼影。棺材是空的，那么墓主人是不是一开始被泥塑封存在其中，它打碎了泥壳，逃了出来！”

    叶天有理有据的分析，我蹲到地上查看碎陶片，否定道：“这些碎片的痕迹陈旧，断裂处甚至已经有了风化干裂的痕迹，显然不是不久前被打碎的。”

    “我觉得，它是自陵寝竣工，关闭墓门之时就被认为击碎。为的是给你们这种后来人，带来一种思维上的误区！”

    在我看来，这尊佛像本身就是空的，内部并无死尸。故意留了个残碎的模样，是为了和某种令人产生幻觉的机关配合。

    中招的人产生幻觉，以为有鬼影跟随。再看到中空的佛像，很容易觉得是里面跑出了东西。

    比如现在的叶天，他以为跑出来的成了粽子的墓主人。

    要是在思想更加封建的古代，那些个盗墓界的前辈，更是会放大这种幻想。

    刚才被我打晕的那个人也是如此，虽然不知道他的幻觉里看到了什么，但能让他跪地膜拜，估计是看到了邪异的画面。

    叶天听了我的分析，陷入沉思。

    我正要起身，抬头之际，猛然发现另一尊完整的佛像，他的眼睛在俯瞰着我，一只手掌前伸虚握，像是握着一把无形之物，随时会朝我劈下来一样。

    “有点儿意思。”

    我起身认真打量，以前我亲身见过能够一直注视着来人的‘雕像’。

    但那种多以可以散发光芒的萤石，或是折射光线的宝石雕刻成眼珠。

    说白了，是利用光线的反射，让人眼产生误判，无论从哪个角度去观察，都觉得雕像的眼睛在看着自己。

    这种吓唬盗墓贼的小把戏很常见，但我面前这尊佛像却没有用宝石镶嵌眼眶，陶土材质也很粗糙，但能工巧匠的手艺却很精湛。

    只是用了特殊技法雕刻，就达到了让雕像从不同角度注视来人的水平。

    做出评判后，我对雕像的眼睛没了兴趣，着重关注于他那只伸展出来的手臂。

    “有势无物！”

    我还是觉得这只虚握的手掌之中，该有些东西才对。

    一瞬之间，我脑海中闪过灵光，将背上的古刀取下，刀柄插入佛像手掌之中。

    严丝合缝，浑然天成。

    “果然如此，王猛是从它手里拿到了古刀。”

    我摸着下巴沉思：“我也算是博览群书看过无数的古籍的人，怎么不记得有哪位佛主是持刀的？”

    话音刚落，佛像的手腕突然微微扭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