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丫头！”

    我忙喊了一句，看到沈月爬起来之后才松了口气。

    沈月将手电光亮对准地面，让我看到了一双散落在地的脚骨。

    “没事，刚才走得急被绊了一下。”

    沈月随口解释，我先将秦泽交托给郭老四，自己走上前去。

    “这死人骨头扔在这儿已经很多年了吧？身上的衣服都糟烂成泥了。”

    我略微打量了一下，沈月干脆抓起了一根腿骨查看：“可能已经过了千百年，骨头外湿内干，而且大拇指没有任何外翻，这是未和少数民族通婚前的正统汉人。”

    沈月跟我讲述了很多基因遗传的东西，大致就是在中原人和北方游牧民族通婚后，才有了脚趾骨外翻的基因。

    “多读现代书也是有好处的。”我扔掉从尸骸上揪起来的烂泥：“否则我这种文盲只能通过搓揉闻观衣料来确定年份。”

    沈月没再继续深究年份，突然用手电照射正前方扇形范围。

    “不止一个！”

    我跟着皱起眉头：“不光是同一时期的死人，而且排列的很整齐，甚至连死的时候姿势都一样。”

    再次低头看了一眼绊倒沈月的尸骸，也是一样，所有骸骨都是双腿双手伸直，直挺挺的趴在地上。

    “骨头上没有任何伤痕，他们是主动趴在地上饿死或者冷死的！”

    沈月检查了两具尸骸，继续向前深入。

    我心中的压抑感越来越重，所有的骸骨整齐排列，指尖都指向同一处。

    这像是个路引，但不知要引导我们通往何处。

    “停一下！”

    我突然看到了一具不同寻常的尸体，它身上的衣物还未完全腐烂，尤其是脚上的皮靴格外显著。

    “土黄色的军装，这是上世纪稻子营那批人！”

    沈月沉默不言，继续照射前方。灯光扫动，出现了更多的稻子营尸骸。

    让我在意的是，他们的死状和那些千百年前的尸骸姿势一模一样。

    趁其他人还没追上，我快速对沈月道：“从甬道出来的时候，我就在想，郭老四的担忧可能是对的，这地方进的来，出不去！”

    “祭祀！”

    沈月突然说出这两个字，随即道：“五体投地，是极古老的礼节，也很沉重，平时跪拜神佛或者是更高地位的人，通常也只是单膝或者双膝下跪。”

    “现在也只有虔诚的僧侣，才会用五体投地的姿势来跪拜。”

    “西方和我们不同，他们古来的臣服礼节是趴在地上舔主人的脚背。”

    我听沈月说完，沉声道：“所以现在咱们所在的地方，是一个有很多人五体投地进行膜拜的场景。”

    “古代奴隶思想不开化，我可以理解。但是为什么稻子营的人也一样，他们也只是不到百年前的人。尤其是这支稻子营，他们中很多都受过高等教育，又是专门来盗墓的，他们为什么也主动成了祭品？”

    这是我现在最担心的一点，稻子营的人轻松穿过了蛰伏鱼鸟的地段，却死在了现在看似平静的环境中。

    “幻觉？”

    我想起不久前的经历，妖僧墓里有能令人产生幻觉的气体，眼下这座疑似倗伯墓或者陪葬墓的地方，可能有相似的机关。

    如果我的猜测属实，那么之前的预感也适合对的。

    来到此地人，有来无回，他们会将自己当做祭品，继续千年前的某个祭祀仪式。

    “需要一个实验品！”

    我压低声音对沈月道：“你和我现在的身体，都对迷药一类的东西有抵抗力，我们需要一个‘正常人’来测试。”

    沈月目色一凝：“会不会风险太大？”

    “不会！”我笃定道：“咱们两个到现在还是清醒的，说明咱们就是变数，如果真有人出事了，你和我可以去制服他。”

    “再者说，我知道你背包里满满的都是红溪水，大不了我匀他几口。”

    沈月同意了我的想法，第一个跟上我们的人是郭老四，一看到稻子营的尸体就情绪崩溃，丢下秦泽去找他爷爷了。

    我和沈月拦住了其他人，远远看着不断翻动尸体的郭老四。

    意外的是，他越走越远，并没有任何出现幻觉的迹象。

    “想错了？还是年代太久远，致幻的东西失效了？”

    我们重新启程，继续前行一段，眼前出现了一个巨大的黑影。

    所有的尸体，指尖所对的都是这个东西。

    “是个雕像！”

    沈月当先辨认了出来，这是一尊有七八米高的鸟形雕塑，鸟爪之下是个略高出地面的基座，也有近十个平方的面积。

    离近了看，雕塑是青铜材质，上面挂了好几具尸体，都是现代人的装束，其中有个穿着墨绿寿衣的，极为显眼。

    郭老四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涕泪横流：“爹！二哥三哥！”

    他不光认出了自己父亲，还认出了上面的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