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胸口怒火中烧，青铜鸟雕塑上方火焰也更加旺盛，凄厉鸟鸣和哐当哐当青铜板的响声聒噪刺耳。

    沈月捂住口鼻，让其他人快速远离。

    “不能让它一直燃烧下去，不然可能会出现其他的危险！”

    沈月扔下已经瘪掉的背包，我一手拉住她，另一只手摸出根烟叼在嘴里。

    “月丫头，给我点上！”

    沈月面带疑惑，但还是听话的帮我点了烟。

    快速吸了两口，胸口同时出现憋闷和畅快两种截然不同的感觉。

    “这么多大老爷们在场，没必要你亲自去。”

    不等沈月反驳，我丢掉烟头快速爬上了鸟爪。

    “法克草！”

    上去之后我先骂了一句，本想着自己能在沈月面前表现下英勇形象，现在却弄得狼藉不堪了。

    “月丫头，包给我，太烫了！”

    我让沈月扔上来背包，将余下的两瓶红溪水全都倒在了身上。

    青铜鸟雕塑现在已经烫到难以下手，好在我的身手比郭老四利索不少，几个起跳爬上了鸟背。

    这上头已经烟雾缭绕的快睁不开眼睛，我一只手挡在眼前，看清了不断被白色烟气和黑色火焰推开又关闭的青铜挡板。

    “像个烧煤的老式锅炉。”

    我嘀咕了一句，屏息凝神观察挡板开合的频率。

    挡板关上，会被烟雾和热浪冲开。打开之后却又出现向内的吸力，怪异无比。

    “哥们儿，借块料子使使。”

    我盯上了一句尸体，看衣着是和郭家两兄弟同时期的，死了也有五年了。

    从尸身上撕下一块布料，我用来包裹住手掌，抓住已经滚烫的铁链子，全给塞回了鸟腹之中。

    机关回填，但火焰还未熄灭。

    “对不住了哥们儿，还得借你再使使。”

    我捡起了‘借’我布料的死尸，用他压在了挡板上。

    又盯着摁了一阵，鸟鸣声渐消，火势应该也退去了。

    看着眼前的死尸，回想起郭老四两位兄长的死状，几乎是一模一样。

    他们肯定也经历了和现在一样的事情，铜鸟雕塑燃烧，而且他们是活着的时候主动现身，用自己的身体压住了挡板。

    “都是铁骨铮铮的汉子！”

    我扔了两根烟到尸身背上，忍着铜鸟的余温爬回地上。

    “上头雾大，我没看清楚鸟肚子里有没有稻子营的尸体，但郭家三口……四口人都上去找过他。”

    沈月拉起我的双臂，检查我身上的灼伤：“还是那个问题，稻子营的人为什么会主动参与千年前的祭祀仪式？”

    “甚至是有人主动跳进这个低压泵！”

    我眉心一皱：‘低压泵？是什么玩意儿？’沈月看我伤势不重，就带我去跟田博强他们会合，同时向我解释。

    “我在书上看到过一个实验，金属钠燃烧的时候是银白色，伴随有白色气体。”

    “但如果有低压泵来凝缩压强，在光线晦暗的环境中，金属钠的火焰就有可能是黑色。”

    我听得有些懵圈，只问关键问题：“这么做的意义是什么呢？黑火白火有什么区别？”

    沈月蹙眉沉思：“或许和神权有关！”

    “既然这里是祭祀场地，那么就一定带有某种象征意义。”

    “黑色的火焰在自然界中不可得见，但当时的人，似乎已经掌握了远超我们想象的技术。”

    沈月抬头看向已经降温的铜鸟雕塑：“如果能搞清楚这个东西的运作原理，无论是否和现代的低压泵一样，都足以震惊世界！”

    我跟着心有感慨，古代技术，现代科技，各有千秋。

    原地休整片刻，我和沈月查看了一下现在的伤员情况。

    秦泽没有任何醒转的迹象，发烧越来越严重，郭老四也是一样。

    “一个是中毒，另一个是被火烧伤后的应激反应，体温上升用来杀死从伤口处进入的细菌。”

    我摆手打断沈月：“你就直说，他们会死吗？”

    沈月目色凝重：“如果不能及时得到救助，一定会死！”

    一行六人，两个发烧昏迷的，一个瘸子一个随时可能会下黑手的老外。

    “后头的路不好走了！”

    我硬噎了两块压缩饼干，让克雷特帮忙背上郭老四，我则是背起秦泽，向着铜鸟雕塑后方的山洞走去。

    “你还要继续往前走？”沈月追上了我：“我们可以以后再来，现在人命要紧。”

    我淡然笑道：“我还以为你会不近人情呢，吴德忠没了，你反倒越来越善良了。”

    又往前走了几步，我继续道：“风是从这个洞里吹出来的，这边肯定也有出路。”

    “而且，我不想走回头路，那边可能才更危险。”

    除却两尊持青铜戈的兵佣，路上还可能再遇到鱼鸟群，现在带仨伤员，真得不好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