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丫头，你为什么这么执着于凶器？”

    在我看来，如果阿图鲁是处于年轻力壮的时候，随便用一件锤头或是铁棍之类的东西，就能轻易敲碎一个人的脑壳。

    沈月依旧还在盯着墙壁，沉声道：“如果不确定凶器，就无法确定凶手就是阿图鲁。”

    “不是他？”我摸了摸下巴道：“那总不能是提亚尔吧？墙里这些人都死了至少十几二十年了，那时候的提亚尔最多就是个孩子。”

    沈月像是陷入了某种执念，这时秦泽开口提醒道：“阿图鲁是真傻还是假傻不好确定，但是提亚尔又不是傻子，咱们去问问他不就知道了？”

    我和沈月恍然惊醒，忙回到小洋楼中，提亚尔正守着阿图鲁，爷俩似乎也没有想要逃走的意思，但两人对话明显不在一个频道上，阿图鲁的思维还卡在提亚尔中学学费的旧事上。

    “让老爷子先回去休息吧。”

    为了方便单独审问，我将阿图鲁支开，提亚尔将他送回了房间，回来之后膝盖又要打完，我提前将他拦下。

    “我能看的出来，虽然你阿爸手上沾染了不少人命，但他把你教导的很好。”

    “可是我家月丫头说的也没错，杀人偿命，天经地义。而且你最好的朋友，船长，他的失踪可能也和你阿爸有关。”

    我先是开口规劝，提亚尔抹了抹眼泪声带哽咽。

    沈月没去顾及他的情绪，开门见山质问。

    “墙里那些是什么人?”

    “你阿爸为什么要杀害他们？”

    “就算是杀了人，为什么要用这种藏尸方式？”

    “尸体藏在墙壁里，不是很容易暴露吗？”

    沈月一口气提出多个问题，提亚尔摇着脑袋道：“其实我也不是很清楚。”

    “我也是前几年才知道的。”

    “那时候我阿爸已经有了发病的迹象，我回家来看到，也是在晚上的时候，看见他一个人躺在墙边，对着那面墙在说话。”

    “当时我以为他是犯病糊涂了，就把他扶起来送回了房间。”

    “可是我越想越觉得不对劲，就又自己出去看了，然后就从墙缝里看到了……很多死人！”

    提亚尔说完之后，沈月便又急着追问：“你阿爸对着墙壁说了什么？”

    “其实我也没听太清楚。”提亚尔回忆了一阵道：“但我记得两个字，是‘朋友’！”

    “我阿爸重复了很多遍，院墙里头那些人，可能是他的朋友！”

    沈月暂停问询陷入沉思，我摸了摸下巴，疑惑道：“为什么要杀死朋友？而且数量还那么多？”

    提亚尔也有自己的猜测，主动道：“我是这么想的，我阿爸虽然是一个人住了那么多年，但只要是人，肯定还是喜欢跟别人有所交往的。”

    “而我阿爸经常跟我念叨，说他年轻时候是有一批最要好的朋友的，但我每次问他那些朋友去了哪里，为什么没一个来看他的，他就开始闪烁其词。”

    “直到我看见墙里那些尸体之后，才明白过来，可能是我阿爸埋怨他的朋友们都不愿意留下陪他，所以才……”

    提亚尔停顿了一下，继续道：“不瞒你们说，我阿爸以前不是这样子的，除了我之外，他对其他人很不友好，脾气很差，甚至还和来视察的领导打过架。”

    “我阿爸一直觉得，这整片防沙林带，都是他亲手维护的，不允许任何人胡乱改造。”

    各自沉默一阵之后，我和沈月对视一眼，她朝我抬了抬下巴，示意我先说。

    “阿图鲁是个自我矛盾的人！”我想说出自己觉得最奇怪的地方：“他所谓的不允许别人改造防林带，以及对外宣扬殉杨林的传说，其实都是在赶走别人。”

    “他喜欢提起‘朋友’，但又不喜欢结交朋友，这是不是说明，他所谓的朋友，只是单指某一些人。”

    沈月和我想到了一处，开口接话：“他的朋友，只有被藏尸于墙的那些！”

    “有可能是在多年以前，阿图鲁和他的朋友们起了某种争执，加之那时候的阿图鲁脾气火爆，又武力惊人，所以一怒之下杀光了自己的朋友。”

    “再然后，他可能是后悔或者后怕了，才将尸体藏在了墙壁里。”

    沈月的猜测合情合理，但是说到最后，她又自己回到了那个话题。

    “阿图鲁杀人的凶器，到底是什么？他如果是同一时间杀了那么多人，真的可能吗？”

    我隐隐听出了沈月的意思：“你是觉得，凶手可能不是阿图鲁？”

    “只是不确定。”沈月沉声道：“我总觉得有太多疑点。”

    “如果阿图鲁杀人，毕竟还是以寡敌众，就算他能打过的一群人，为什么没有任何一个尝试逃走？只要逃出去一个并且报警，阿图鲁的事情早就暴露了。”

    “还有藏尸的方法，我还是觉得过去粗陋，虽然这里不经常有外人过来，但是只要来人，风险也不小。”

    沈月的话突然提醒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