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亚尔说的有模有样，我刚想说他这是无稽之谈，但突然心中萌生了一个念头。

    只要相信了这世上有鬼，那么他的逻辑似乎就完全合理了。

    刚才和我们擦肩而过的阴风，其实是鬼祟，正如提亚尔所说的那样，这座偏殿是他们的殒命之地，无法离开，所以当我们闯入之后，它们也跟了进来？

    阴阳有隔，我们无法看到它们的真实面貌，但却看见了它们留在墙壁上的影子？

    就这么一个迟疑的功夫，我再次听到了呜咽的风声，依旧是从殿外传来。

    “你们俩先在外头等着吧，姓秦的腰不好。”

    我找个理由，先让他们俩在殿外等候。

    话还没说完，第三道阴风袭来。

    这道风气和刚才的不同，分成两股。

    我甚至能够感觉到，像是两个看不见的‘人’，一左一右从我身体两侧飘了过去。

    “法克草！”

    我低吼了一声，将藏刀抽了出来。

    然而再去盯着墙壁找影子的时候，却许久没有出现。

    “在上面！”

    房开平突然找到了‘鬼影’，他说是在上面，但其实指给我们看的位置是地面。

    这团影子很模糊，只能看到手脚和头颅时不时展露出来。

    当我抬起头来看了一眼后才明白原委，第三团黑影的正上方，是一道横梁。

    沈月眼力卓绝，急声提醒：“梁上有刀刻的痕迹！”

    我心下一惊，她这话更加验证了我的猜想。

    在中原民俗中，有个古老流传的说法，要在吊死过人的屋子里，用刀在上吊之处刻下痕迹。

    一是为了镇压吊死鬼，二是给后来入住的人提醒，让他们知道这里曾经死过人。

    现在看来，这种民间的说法，也在这座宫殿中流传。

    我们看不到吊死在房梁上的‘人’，但是能看到它吊起来后，投射到地上的影子。

    “还有一个呢？”

    我皱眉急语：“我刚才感觉到了，是两个‘人’！”

    沈月和提亚尔皆是面色一惊，立马开始找寻。

    “在你脚下！”

    房开平突地指向我的脚边，我随之低头看去，才发现在我自己的影子里，多出来了一个人影。

    因为和我的影子融合在了一起，让我之前没有察觉。

    我心中一紧，赶紧向后退去，这道多出来的影子才完全显露出来。

    不过在拉开几步距离之后，这道影子猛地向我伸出一只手来，做势要去抓我的脚腕。

    “法克草！”

    我的怒火远大于惊惧，咬牙弯腰，将藏刀重重劈下。

    锋利的刀刃斩在了地面上，火星四溅。

    多出来的那条人影，身首异处，脑袋滚到了肩膀一侧。

    “我能杀它？”

    砍出这一刀后，我发泄掉了怒火，快速冷静下来，盯着藏刀查看。

    “一直听说杀过人的凶器能够辟邪，没想到还真的有用？”

    我使用的藏刀，是雪原上的悍匪的刀豹子临终所赠，那位豹爷一声剽悍勇猛，死在他这把刀下的亡魂也是不少。

    “刚才你的刀还没落地，‘它’的脑袋就断了！”

    沈月观察入微，这时房开平跟着接话道：“我也看见了，是刀的影子先砍中了脖子，然后人头就断了。”

    “刀的影子？”

    我刚才只顾着挥刀劈砍，并没有察觉到这些细节。

    但是很快，我就有了验证的机会。

    殿外风声呜咽越发紧促，像是有大批看不见的孤魂野鬼在此盘旋。

    我擎着藏刀，立身宫殿门口，厉声训斥。

    “无论你们是哪朝哪代的亡魂死鬼，都别来招惹我们，否则我就让你们再死第二次！”

    潜移默化之中，连我自己都没察觉，我已经从坚定的唯物主义者，变得相信了鬼神之说。

    甚至于，我还认为现在只有我能保护其他人。

    刚才的情形已经表明，地上那种‘鬼’想摸我的脚脖子，并非善类。

    然而我的警告并没有发挥任何作用，反而像是激怒了殿外徘徊的鬼祟。

    越来越多的阴风接连灌入，我竭力挥刀劈砍，但却没有任何作用。

    而且接二连三被阴风透体而过，我开始觉得头脑发烫，人也跟着有些晕乎起来。

    这种感觉，就像是乡村之中流行的说法，被‘阴人’给冲撞了。

    但我们之中，即便秦泽精通风水堪舆，却完全不懂画符驱鬼那一套。

    不知不觉间，沈月已经退到了门口，和我并肩而立。

    我再看向殿内的时候，已经是数不尽的鬼影盘旋，墙上地上，全部都是它们的影子。

    而且很多都是厮杀之状，曾经死在这里的人，并不是同一阵营。

    但是依照我们的经历和观察，双月古城并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