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未宸肤色苍白，薄唇的血色却偏偏浓艳，昏黄幽暗的灯光下，蓦地让莫小念想起欧洲古堡里尊贵凶残的吸血鬼，激凌凌打了个寒战。

    “就是、就是幼儿园发的。”莫小念把笔记本合上，露出封面给他看：“你看，这里还有名字呢！顺着名字可以找到！”

    这就是个很老旧的笔记本，封面和内页上都印着“第五幼儿园”绿色字体，除此外没有任何特别。

    她小心翼翼地打量着穆未宸的神色。他完美面孔分明依旧是没有一丝表情，但垂眸看着笔记本的时候，却令莫小念无端地觉得，穆未宸分明是陷入了巨大的悲伤和怀念里。

    这无稽的念头毫无根据却又格外熟悉，莫小念偷偷掐了一下掌心，令自己清醒过来，把笔记本推到他面前，“送给你！”

    穆未宸猛地抬眼盯着她，修长的手指骤然狠狠捏住她的下巴。

    莫小念瞬间背后密密麻麻起了一层鸡皮疙瘩，慌乱地辩解：“书房里应该什么都有，您是穆家人肯定不缺个破本子用……”

    穆未宸忽然松开手指，转动轮椅一言不发地离开。

    莫小念揉着被捏疼的下巴，求助地看向阿九。

    “莫小姐有撕本子折纸的喜好吗？”

    阿九这问题有点莫名其妙，莫小念茫然摇头。

    阿九也没解释，起身去追穆未宸，果然他没上楼，只是停留在电梯前的阴影里。

    两人到了二楼书房，阿九才说：“穆少，您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莫小姐和卷卷明明没有什么关系，但她总会给我熟悉的感觉，甚至会说出和卷卷一模一样的话！”

    “人手什么时候到？”穆未宸的手指在膝头轻敲。

    “明天。”

    “等他们到了，分两个再去查莫家，包括莫小念那个妈妈。”顿了顿，穆未宸忽然说：“把你之前搜出来的窃听器放回去。”

    阿九自然照办。

    莫小念收拾好楼下碗筷，期期艾艾走到卧室门口，瞟了几眼，在主卧门口遇到阿九，就总觉得他看自己的目光怪怪的，又安慰自己是草木皆兵了。

    等阿九下楼，她才听到穆未宸的声音从书房隐约传来，大概是在打电话。

    纠结再三，莫小念还是踮着脚尖溜进主卧，看到浴缸不由得就瑟缩了一下。

    她快速洗漱了一下，在镜子里看到自己下巴上淤青的指痕，更心有余悸。

    穆未宸进房间的时候便听到莫小念在衣柜里翻腾的动静，似笑非笑地看向她。

    莫小念也很无辜，她只是想找到一件不那么暴露的睡衣，发现实在没有，只好继续穿着外出的衣服开始翻腾被褥。

    所以被一只有力的手臂从身后骤然搂住直接甩到床上的时候，莫小念自然是惊叫一声，紧跟着却被捂住了嘴巴。

    穆未宸依旧侧坐在轮椅上，只是倾身压住她，俊颜几乎要贴在她脸上，莫小念没能出口的惊叫都成了呜咽声。

    感受到手掌下的莫小念瑟瑟发抖，穆未宸忽然冷哼一声，随手把莫小念抓在手里的薄被给掀到了地上。

    莫小念被吓得大气儿都不敢喘，穆未宸忽然松开手，然后重重地掐了她胳膊一下。

    莫小念“啊”了半声儿，乖觉地自己捂住了嘴巴。

    穆未宸看着她瞪着一双黑溜溜的眼睛的样子，鬼使神差地抬手又拍了她一下。

    “像穆少这样本该在云端的人，却因为残疾成了弃子，心理扭曲也是正常的。”

    莫芊芊的提醒陡然回响在脑海里，莫小念看着穆未宸用手臂支撑身体挪动到床上，僵硬着身体一动都不敢动，结果身边的人却传来了清浅的呼吸声。

    被自己各种脑补吓了个半死的莫小念这才敢稍微挪动一下麻木的身体。

    她自然不知道，此时莫恒和莫芊芊刚刚取下耳机。而在他们听来，就是屋里有引人遐想的轻呼和衣物摩挲的声音。

    莫芊芊沉吟着道：“看样子，小念还真的挺得穆少喜欢。”

    “男人嘛，色字头上一把刀。”莫恒摸了摸自己的头顶，“刚才阿九打电话提了合作的事情，还说穆七身边不用不熟的人。那如果他们自己的人手过来，监听设备是不是就该拆了？”

    “拆吧，本来就只是权宜之计。”莫芊芊有些心不在焉。她总觉得事情似乎太过顺利，隐隐不安。

    看一眼父亲满脸兴奋的表情，莫芊芊把惊疑都压在心里，第二天一早便去找莫小念。

    穆未宸依旧是一大早就带着阿九出门了，莫小念甚至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离开的。

    直到听见莫芊芊高跟鞋敲击地面的声音她才被惊醒，循着声音就看到莫芊芊正从书房的壁画后取下个纽扣一样的东西。

    “你、你这是在干什么？”莫小念直觉不对，“那是什么东西？”

    莫芊芊看她一眼，没有回答只是快步走到卧室。地上有被扯破的睡衣，有扔做一团的浴巾，莫芊芊紧皱的眉头这才微微松开。

    她下巴点了点，“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