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未宸倒是没料到她这么快就会想到这一层，顿了顿才说：“应该不是意外。”

    莫小念深深吸了口气，“为什么？”

    “我咨询过了，咬伤胡伯的那种蛇，不是本地的。”

    “也就是说，是有人把蛇放到家里附近的。”莫小念眉目沉沉，“查的出是谁做的吗？”

    “已经安排下去了。”穆未宸低声说：“我的人手有限，更多的精力放在找血清上。这边或许会耽误，需要更久一点的时间。”

    要想顺着蛛丝马迹不消失，自然是越快追查越好，但是眼下确实是救人更要紧。

    莫小念点点头，“不管花多久，你肯定会找到的。”

    穆未宸微微抿唇，没多说什么，但是自从胡伯出事到现在，一直沉甸甸压住心口的大石头，似乎就因为她的笃定和坚信，终于有了一点缝隙，让他能透过口气。

    “胡伯不会有事情的，他肯定知道你在想尽一切办法救他。你们穆家，要钱有钱，要权势有权势，他知道的。”

    莫小念也不知道自己是在安慰自己还是在安慰穆未宸，“胡伯心里有这个底气，他就肯定会撑得住，咱们要相信他！”

    穆未宸沉默了几秒，声音很低地说：“你和胡伯相处没有多久，为什么这么了解他？”

    刚才在来医院的路上，胡伯意识还是很清醒的。见穆未宸一直催促阿虎把车开快点，胡伯甚至笑着叫阿虎别听他的。

    后来到了医院，医生说这种血清本地没有的时候，胡伯也笑眯眯地对穆未宸说：“这事儿我就不操心啦，就安心等着，你肯定能办好！”

    好在这个血清，本地虽然没有，但也不算罕见，很快就能协调到，只是要送过来还需要时间。

    明明知道问题不大，穆未宸却还是没有任何办法放松。

    阿九很快回来，带着莫小念让他买的东西，给穆未宸穿好盖好，穆未宸看着蹲下来帮他整理毛毯的莫小念，忽然伸手按住她的手。

    穆未宸的手掌宽大，掌心温暖。莫小念的手小巧白皙，被完全覆盖住，更显得纤细。

    莫小念茫然抬眼看他，阿九则是立马走到了一旁。

    莫小念也只是愣了一瞬，并没觉得有什么害羞。

    生死面前，她感受不到这些，只是察觉到穆未宸冷静的表面下的不安。

    她反手握住穆未宸的手，“不用担心，胡伯做得到。”

    穆未宸还记得，当时和她一起去看她母亲，莫小念也是这么说的。

    她说她的妈妈已经做到了她能做到的一切，拼尽全力活了下来。剩下的，就是她莫小念的事情了。

    这么快，就轮到他这里。

    穆未宸正微微走神，忽然医生出来叫他们进去。

    几人忙进去，胡伯看起来还好。

    医生暂时稳住了他的生命体征，但莫小念一眼就看到他肿胀发紫的小腿。

    她的眼泪差点就下来了。

    胡伯强打精神，扯出个笑容，还没来得及说话，忽然剧烈呕吐。

    护士忙过来处理，避免他吸入呕吐物窒息。

    过了好一会儿，胡伯才能艰难地开口。

    “小念，单独留下……”

    胡伯这话令大家都有些诧异，穆未宸却只是很不舍地看了他一眼，就主动转动轮椅离开。

    阿九自然是忙跟了过去。

    莫小念轻轻蹲在他病床前，低声问：“胡伯，您说。”

    “万一，我是说万一，”胡伯吐字有点含糊。

    “您要我做什么，您说。”莫小念不哭不闹，也绝不哭着喊着说“我不听你不会有事。”

    母亲的意外来的太突然，连一句叮嘱的话都没留给她。她无数次幻想如果可以说话，妈妈那个时候会叮嘱什么。

    现在不管胡伯想说什么，她都愿意认真地听。

    “你要陪着七少，长长久久的。”

    莫小念愣了一下。她完全没有想到，胡伯把她留下，是为了交代这句话。

    但她立即点头，“只要他不赶我走，我就不走。”

    胡伯笑一笑，就再没有力气说话。

    穆未宸又被请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昏睡中的胡伯。

    医生说，蛇毒正在侵犯他全身的器官和神经，他不仅会失去意识，后面还会全身瘫痪，直到无法自主呼吸。

    而能阻止这一切的，就是血清。如果血清送来的太晚，有些身体上的伤害就会不可逆。

    莫小念和穆未宸谢过医生，退出来的时候都陷入了沉默。

    阿九那边，一直在催促跟进血清的事情，可距离有时候就是无法逾越的，他们能做的只有等待。

    血清被送到医院的时候已经是深夜，距离胡伯被毒蛇咬到已经过去了足足五个小时。

    刚把血清交给医生，穆未宸便立即安排所有人的人手都去追查毒蛇来源。病房外只剩下他和莫小念两个人。

    莫小念倒了杯热水递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