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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裴延暗笑,小丫鬟真是想攀高枝想疯了,也不看看自己是个什么货色。还以为什么阿猫阿狗都能给他做妾。
只不过现在嘛,哄哄她倒也无妨。
裴延捋美髯,只摆出一副正经读书人的肃然样子,嘴上却低声道:“我自然是要纳你做妾的,以后我日日来你房中,保管叫你尝尽人间极乐事,独步风流第一科。”
沈澜恨不得砸烂这张色欲熏心的脸,却只笑盈盈道:“那便谢过郎君了。”郎君二字,仿佛在朱唇榴齿间辗转,带出了几分香艳的暧昧。
裴延更为急色,忙道:“走走走!我明日便向守恂去讨你。”
沈澜一把拉住他:“不可!叔叔去侄子房里讨丫鬟太过难听,倒不如我自己去向爷请辞,先去了老祖宗那里,过段时间郎君让老祖宗把我赐给你便是了。”
“好好好!这个办法好!”裴延连连点头。
见他信了,沈澜松了口气。如今只要糊弄过去便好,届时她每日跟紧裴慎,或是只待在院子里不出来,再熬几个月就走了。
“那我便先走了。”沈澜提步欲走,却被裴延一把拉住袖子。
“等等,你既如此心慕我,倒不如今日先从我一回?说着,便要去拽她腰带。
沈澜这才意识到,裴延也不是傻子,他分明是怕自己哄他,走了便一去不回。
沈澜咬咬牙,斥道:“你在这里做什么!旁边便有假山石。去假山石里!”
裴延一惊,又难免有几分得色。这丫鬟竟真爱慕他,愿与他当个野鸳鸯。
沈澜慢慢转身,一步步往假山去。再拖一会儿,兰香便要找过来了,就算此事闹大也顾不得了。
她走得极慢,仿佛有些羞涩,怯怯道:“郎君,我们非要在此地吗?”
裴延不回答,只急急催促:“你怎么走的这么慢?”说着,又色熏熏道:“可要老爷抱你?”
沈澜与他虚与委蛇已经够恶心了,这会儿又惊又怒,只恨不得挖了他眼睛。
正当她想要开口拖延时,远处传来兰香喜悦声:“沁芳姐姐,沁芳姐姐,我找到香囊了。”
裴延脸色一变,沈澜已经高声应声道:“找到了便好。”说着,她急急转身离去,竟是看也不看裴延一眼。
裴延这才意识到,他被骗了!!勃然大怒的裴延意欲发作,却发现沁芳已快步跑远了。
就在沈澜和兰香寻回香囊,意欲返回存厚堂之时,存厚堂内,裴慎躺在楠木螺铀飘檐拔步床上,枕着素丝枕,略盖上一角墨色山水遍地锦被,胸口衣襟半散,酣然好眠。
一旁伺候的念春见裴慎睡得沉,便于床檐悬上蔷薇香球,抚下天青素纱帐上玉钩,轻声道:“爷睡沉了,出去吧。”
素秋和清冬对视一眼,“念春姐姐,一同走吧。”
念春冷哼一声,摔了门帘便走了。素秋和清冬也跟在后面出去。
此时博山炉里青桂香烟气袅袅。案头甜白蒲槌瓶内斜插着一支翠滴欲流的竹枝,日光透过半开的菱窗格洒进来,重叠明灭间,室内安静地只有裴慎绵长的呼吸声。
过了一会儿,忽有人掀开帘子进来,柔声唤道:“爷,我煮了碗解酒汤,爷起来喝一碗吧。”
裴慎只酣然好眠,兀自沉睡。
来的是清冬,她生得俏,正是十八好年华。只见她端起一只淡描青花缠枝花瓷碗,坐在榻边,柔柔怯怯地伸手将瓷碗递过去。
裴慎习武,在山西的那些年日日都有蒙古兵来犯,便是连睡觉都得留出三分警醒。这会儿隐隐见有人孤身立于榻前,心想他房中除了沁芳哪有女子?可沁芳从不戴首饰。
他因酒意正神思混沌,清冬见裴慎还未醒,便柔声道:“爷,奴婢为您宽衣。”说着,一双柔荑便抚上了裴慎胸口衣襟。
裴慎骤然惊醒,眼见一个不认识的女子立在床榻前望着他,他惊怒之下,一记窝心脚踹了过去。
裴慎常年习武,清冬不过是个弱女子,哪里挨的住他一脚,霎时便呕出一口血来,疼晕过去。
“沁芳呢?”裴慎怫然不悦,“怎么管的丫鬟,滚进来跪着!”
沈澜刚回存厚堂,只听见内室传来裴慎的声音,劈头盖脸便是一句跪下。
沈澜不知发生了何事,只面带茫然,心有戚戚。为什么刚逃过一劫,如今回来竟还要挨骂?为什么被裴延欺凌却不能狠狠扇他一巴掌?为什么莫名其妙要她下跪?
……她过得好好的,又为什么要被送来这里?
沈澜深呼吸一口气,咽下满腹为什么。再忍一忍,已忍了三年,不差这几个月。
沈澜原想问问怎么了,却又知道裴慎最痛恨旁人辩解,不说还好,一说恐怕今日没法善了。
她面色冷淡地掀开帘子,走进正堂,挺直脊背跪了下来。膝盖磕在冰冷的地面上,“咚”的一声,叫人心里一颤。
裴慎原本是一时气急加上酒后脑袋发懵,这会儿终于想起来她入府才半天,连清冬叫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