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客人，不知道要怎么称呼您呢？”

    看着站在自己身旁，西装笔挺的张斌，章培只觉晕乎乎的，脸上满是不自然的神情，就连说话也磕磕巴巴的，活像是打工人见到了自己的领导一般，既无措又拘束，“我...我姓章...叫我章培就好...张...张先生，您好啊...没想到...没想到我有天也可以和您站在一起...这实在是...实在是我天大的荣幸...我们章家...我们章家的祖坟冒青烟了...真是谢谢您...”

    这一番颠三倒四的话听得张斌眉头紧锁，就连脸上的笑容也差点挂不住了，然而，章培并没有发现他的异样，只一味的沉浸在自己可以和大人物同台的喜悦当中，“您不知道，我有多么的崇拜您...我一直想找个机会和您见上一面，可是您贵人事忙，我来了地下城好几回，都没见着您...没想到今天，我会有这个机会可以和您同台...我到现在都不敢相信这一切是真的，感觉就像是在做梦一样...”

    顿了顿，章培猛地抽了自己一个大耳光，那响亮的声音一听就很疼，然而，他却像是个没事人似的，不仅眉头也没皱一下，还笑得一脸兴奋，“会痛...真的会痛...所以，这不是梦...这是真的...爷，奶，爸，妈，你们看见了吗？小培出息了！”

    看着满脸涨红，浑身上下因激动兴奋而止不住颤抖的章培，杨凡只觉一言难尽，但转念一想，他又觉得，章培越是这样，对他就越有利，是以，他非但没有出声制止章培的这一连串怪异行为，反而好整以暇地站在一旁看起好戏来，那气定神闲的模样看得张斌一阵头疼，开始怀疑他们二人好兄弟的这个关系到底是不是真的。

    性格如此南辕北辙的两人，真的可以成为好兄弟吗？然而，张斌还没来得及细想，便见章培从他的口袋里掏出了一个荧光粉色的手机，而后一脸兴奋地说道：“张先生，我们可不可以一起拍张合影？到时，我要把这张照片冲洗出来，再挂到我的床头上，天天看着，激励自己一定要成为一个像你一样那么优秀，那么成功的人！”

    闻言，张斌下意识地就想要拒绝，然而，当他的目光落在双手插兜，面无表情的杨凡身上时，他又改变了主意，只见他先是对章培温和一笑，而后状似不经意地说道：“不如，我们大家一起在台上拍张合影留念吧！”

    随着他的话音落下，章培一脸为难地看了杨凡一眼，脸上写满了抗拒，他又不是傻子，他当然知道张斌之所以愿意搭理他，还对他说话毕恭毕敬的，完全是看在他的这位“好兄弟”的份上，但平心而论，他们其实并不熟，更何况，要是他的这位“好兄弟”也出现在他们的这张照片里，那他不就沦为了陪衬品？到时，还怎么拿着这张照片到外面去炫耀自己和张斌同台过，还合过影啊？真是头疼...

    就在他犹豫不决的时候，杨凡似是看出了他的心中所想，淡淡地说道：“你们二位拍就好，我就不参与了。”

    说完，他还体贴地把舞台最显眼的位置留给了他们，自己则和赤焰走到舞台的最边上待着，那识时务的模样让章培的心里一阵熨帖，就连看向他的眼神也多了一丝暖意。杨凡并没有多说些什么，只是回以一个浅浅的微笑。

    见杨凡如此上道，章培也不再扭捏，自顾自地凑到张斌的身旁，而后举起手机，呈45度角，伴随着一声“茄子”，拍下了一张可以让他从此面上增光的合照。

    在配合章培拍完合影后，张斌脸上的笑容早已僵了。

    看着眼前像苍蝇一样不住围着他打转的章培，张斌只觉厌恶，但此刻，台下还有那么多双眼睛看着，他也不好发作，是以，他深吸一口气，把内心愤怒的情绪给强压了下去，而后换上了一副人畜无害的表情，好脾气地说道：“章先生，现在我们的合影已经拍完了，不知道您可不可以跟大家分享一下您是怎么和杨先生认识的？又是因为什么契机邀请他来参加我们风华拍卖会呢？”

    顿了顿，他向站在舞台另一端的杨凡挥了挥手，招呼道：“杨先生，麻烦您移步到我们的舞台中央，和章先生一起接受我们的采访吧！”

    杨凡的嘴角下意识地抽了抽，但他并没有拒绝，只带上赤焰缓缓地回到了舞台中央，安静地站在了章培的身旁，那甘心做绿叶的模样再次看得张斌一顿咋舌。

    不得不说，这些年以来，张斌见过各种形形色色的人，但没有一个像杨凡这样，明明有实力做老大，却偏偏甘于做一片绿叶，低调得不行，这不免让张斌对他高看了几分。

    就在张斌暗自打量杨凡的时候，突然，他的耳边响起了章培因激动而略显颤抖的声音，“当然可以！我和杨老弟可以说是不打不相识。那一天，我在地下城的沉香阁看上了一个姑娘，正打算让她陪我喝酒，聊聊鬼生，没想到，杨老弟也看上了她！不得不说，我们两兄弟看女人的眼光都一样，一样那么的好！那姑娘长得是真不错...白白的皮肤，红红的嘴唇，一双眼睛水灵灵的，看得我心都化了...她的名字...她的名字好像是叫小琴...对，就是叫小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