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狸浅浅地笑了，但立刻又飘过一抹阴郁。在短暂的失神过后，拉克丝察觉到了阿狸眼底闪过的一丝隐晦的黯淡——在这个距离下，她才发觉她们俩其实年纪相仿。

    但阿狸有些不一样。

    她似乎经历过很多事情，也更加自信。她见识过这个宇宙更不为人知的一面。她就是真正的领袖应该具备的样子。

    拉克丝很肯定。

    “怎……怎么了？”

    “你知道星之守护者的命运吗？”

    拉克丝的脑袋里骤然闪过当初格温的那句“星之守护者的命运是注定会陨落的。”

    少女露出些许错愕的神色，不明白为什么阿狸会在这个时候提起这件事情来。她转过头，看了一眼周围确定没有其他人之后，才僵硬地点了点头。

    “嗯。我知道。”

    “奇迹不是免费的，如果你祈求了希望，也会散播出同等的绝望。”

    阿狸的声音温柔得就是像一股暖流沉淀心底。四周的空气静了一瞬，拉克丝看到一种孤寂与落寞包围了她。

    拉克丝她翕动着嘴唇，在静与动之间摇摆不定——她似乎看到了阿狸的笑容之中掺进了一丝不易察觉的苦涩，似乎有什么东西刺痛了她的神经，一股寒意从耳边一直钻到心口。

    暮色黯淡，无数星辰点亮了夜空。

    阿狸她……到底经历过怎样可怕的噩梦？

    “那你知道……星之守护者陨落的结局吗？”

    拉克丝的眼底闪过些许复杂的情绪：“是……死亡吗？”

    “……嗯，那只是其中一种。而且死亡对于星之守护者来说，或许是最好的结局了。”

    这句话让拉克丝稍微往后退了一步，一排皓白贝齿轻咬着下嘴唇：“你是说……还有比死亡更可怕的吗？”

    阿狸站住了，她渐渐转过身，认真地看着拉克丝：“星之守护者是怎样封印奇点的？”

    “用……星光？”

    “那我们的星光就会变得污秽。所以我才说，死亡或许才是星之守护者最好的结局。”

    “我……我不明白。”

    “我们的星光会逐渐被奇点的力量侵蚀，变得黯淡。”阿狸淡淡地说着，语气平淡的仿佛自己是置身于世外的凡人一样：“当星光之中的污秽到了极限时，星之守护者就会成为星之吞噬者。”

    “星之吞噬者？”拉克丝的声音在风中微微颤抖：“那……那是什么？”

    斑驳的树影将阿狸的脸分隔成黑白分明的两半：“——星之守护者的最终归宿。说的通俗一点，这个世界把成长期的女性称为少女，那么终将成为魔女的我们，就该称为魔法少女吧？”

    拉克丝微微一怔，神色立刻变得晦暗了许多：“星……星之守护者会孕育星之吞噬者的话，大家不是只能死去了吗？你也是，我也是。”

    一种莫名的心悸让拉克丝的表情呆了呆，那眼神就像是完全不相信自己会被信任的人所背叛一般，惊诧之中夹杂着毫不掩饰的绝望。

    “这就是星之守护者的命运……吗？”

    “命运？多么恶心的一个词。”阿狸明明是在笑着，却给人一种如坠冰窟一般的寒冷：“——即使你已经明白了真相，拉克丝你也依旧选择为了星光而战吗？”

    阿狸温柔的笑容，与黑暗的世界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拉克丝一直看着她，阿狸也看着她。

    天空晦暗。

    一丝阴霾盘旋而上遮住了那轮星月。

    拉克丝似乎看到星空出现了燃烧的线条，彼此连接起来，组成闪闪发光的轮廓——那是一双眼睛。

    天空愈加黑暗，一瞬间，耀眼的星火像是让天空整个燃烧了起来。

    一切都在沉默与寂静中停滞了。

    阿狸稍微眯着眼睛：“……看来计划成功了，走吧，拉克丝。”

    “啊？哦，好……好的。”

    “而且，拉克丝……”阿狸深吸了一口气，她的声音完全不像是平时那样温和又平静，森然的冷意让拉克丝的内心又一次浮现了阴霾：“身为小队长，如果你不想让你的朋友们踏上我说的那条道路。我觉得……你应该知道自己该怎么做——最好不要告诉她们这残酷的真相。”

    “我会保护好她们的，我发誓。”

    拉克丝担心自己许下了一个无法兑现的承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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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乌云遮天蔽日。

    黑暗而柔软的虚无。

    那平静、低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