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情此景，柳叶刀这种亲昵的举动，我不仅不觉得享受，反而十分抗拒，我想一把推开柳叶，当手掌触碰到她的肩膀的时候，我换了个念头，自己往后退。我又觉得我的反应太夸张了，于是调节气氛双手捂住自己的胸口说道：“客官请自重，小女子只卖身不卖艺。”

    柳叶刀仰面看着我，月光透过窗户照在她的脸上，我只能看到她半张脸。她伸出舌头，舔了下嘴角的血。

    我的血。

    她不是在亲我，而是在吸我的血。

    我蓦然想起文延安曾经在江河的出租车上表示要花钱买我的血，不寒而栗。

    在三桥上，牛氏兄弟花钱买我擦过鼻血的纸团，现在柳叶刀来这套，我不禁惴惴然，说道：“老板，你这是干什么？”

    柳叶刀闭着眼睛，脸颊上的皮肤细腻光滑，似月光皎洁。头发挡住了她全部的额头和一只左眼，只露出一条眉毛和一只右眼。她用力闭着嘴唇，似乎是在回味着鲜血的味道。

    令人不安的沉默。

    柳叶刀站起身来，我这才注意到她穿得一身我国中学特有的校服，宽大而臃肿，但是她只穿了上衣没有穿裤子，露出两条如蜡烛一般的腿。柳叶刀突然凑到我耳边说：“我里面什么都没穿。”

    这耳边风吹得我心神荡漾，如果在平时，我肯定鼻血飞流直下三千尺了。但是此时我的脑海里文延安凄厉的表情挥之不去。柳叶刀见我没有流鼻血，似乎吃了一惊，她的右眼光华闪动。

    我在她眼里看到了我。

    这句话没有什么比喻隐喻或者其他的意思，并非说我看到了我的人格我的性格我的脾气我的往事之类，完完全全就是字面意思，因为她的眼睛实在太大，如同一面镜子，我当然能在镜子中看到我了。

    柳叶刀静静地看着我，我不习惯与陌生人尤其是陌生美女这样对视，于是把眼神望向别处。她轻轻叹了口气，我隔着近，心想书里说的美女呵气如兰他妈的完全是假的，因为她好大的口气。头发三年没洗就算了，牙似乎也三年未刷。她的小脸一红，继而说道：“一刀，你的血很值钱，记得千万别再外人面前心甘情愿的流血。”

    我思考了半分钟，不知道她这话是什么意思，说道：“啊，不好意思，我没听懂。”

    柳叶刀像是收起了身上散发的魅力，或者说收起了她的气场，说道：“你自然会懂的。你的血很值钱，我买不起，以后你来我酒吧喝酒，免费，随便喝。”

    我一听有这等好事，从疑虑中醒来，说道：“真的啊！”

    柳叶刀笑道：“真的。不过，仅限你一个人，你要是你的朋友过来，你的朋友还是照样收费的。对了，今晚这事儿，希望你别说出去。”

    我望了一眼赵四，说道：“当然，说出去有损你声誉。但是，你能告诉我，你为什么要吸我的血？”

    柳叶刀无力地摇了摇头，说道：“其实，我也不知道，吸血这个动作不是我做出的，额，我的意思是，不是我控制的，我十分清醒地看着身体做出这个动作，仿佛有人在支配我。唉，说不明白。你觉得我的嗓音怎么样？”

    我尴尬一笑，因为她的声音比较苍老，像是五十多岁的女人。而她裸露在外面的肌肤，分明是十八岁少女才特有的青春靓丽。

    对了，苍老！

    牛氏兄弟，杨千帆，花衬衫！

    我瞬间明白了，震惊地看着她被头发遮住一半的容颜。原来她是用头发挡住自己衰老的脸。

    柳叶刀咧了咧嘴角，最终没有笑出来。

    我问道：“你有胃炎吗？”

    柳叶刀说：“有。”

    我说：“经常吃抗生素吧。以后别吃了。”

    柳叶刀不解。

    我对赵四说：“走吧，时间不早了，柳老板也要大洋了。”

    赵四恋恋不舍。

    我突然朝柳叶刀喊道：“请你尊重我们！”

    柳叶刀的右眼睁得极大，问道：“你也经常听到这句话？”

    我暗中吸了口气，陈述之，庞大海，花衬衫，都喊着这句话死亡。我认为他的们死都跟抗生素的滥用有关，但是我找不出具体的证据来，只是凭我的猜测，就好比当初的空巢老人的死亡一样，是不是真的存在人的灵魂呢，我不知道。同样的，是不是抗生素导致死亡呢，我也给不出原因。这只是我的直觉。可现在柳叶刀也是如此，莫非她也要死了？我问道：“你有没有.....自杀的冲动？”

    柳叶刀笑道：“自杀？要自杀我就早自杀一百次了，不会等到现在。”

    赵四在一旁没跟柳叶刀说上话十分郁闷，回去的路上一直跟我说兄弟妻不可欺这样的话。我说你想多啦。

    过几天我在中心医院急诊科看到花满溪前来就诊，她摘下口罩，脸颊和额头并没有变老，所以和陈述之他们不一样，也没有受重伤没有感染鲍曼不动杆菌。但是她身上的问题以上两组人看起来严重得多：

    她的脸烂了。

    脸上尽是溃烂的伤口，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