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鲍曼不动杆菌风暴的影响下，出来工作上班的人非常少。√另外江城发生了几件意想不到的事情。

    吸毒人员几乎绝迹，因为注射毒品的话就会立刻受到感染继而伤口溃烂到他老妈都不认识，这也算是鲍曼不动杆菌的一个“副作用”吧。街上打架斗殴的人也减少很多，因为只要打起来，就难免会受伤，就算是被指甲划了一道伤痕，也会造成非常恐怖的后果，所以江城最近的治安情况非常好，可以说是有史以来最好的阶段。江城这个常驻人口一千万的大城市，居然一例打架的都没有，实乃罕见。

    江城高楼大厦多，城中村里的破瓦房也有很多，在这两者中间的地带经常地痞流氓街头混混惹是生非，在大街上同行业的两家竞争企业的工作人员打架也是常有的事情，如今在江城都消失不见。

    身上有大面积伤口感染的话，带来的视觉冲击非常大。这点对一个行业的运作影响最大，那就是：嫖娼。设想一下，一个男嫖客看见一个妓女脱完衣服发现浑身流脓，他哪里还有心思做那事儿；或者一个妓女看见一个嫖客下半身溃烂得跟绞肉机绞过似的，她也没有心情接客。当然了，不排除少数性变态者，就喜欢欣赏别人身上长疮流脓。

    枫林晚酒店的生意几乎偃旗息鼓。

    黄赌毒中，自然禁了“黄”和“毒”。我不知道肖厅长是应该感到庆幸还是感到悲哀。

    经过广泛的调查，江城郊区的人感染的情况比城区的人轻得多。反正城区的大医院也治不好，无药可救，干脆搬到郊区去，到乡里去，起码可以减轻点症状，减少些痛苦。

    因为感染问题，菜市场的工作员大幅度减少，餐饮行业同样如此，这样导致江城的居民大部分没有饭菜吃，只能天天吃熟食是膨化食品。其他的生活问题不胜枚举，都是细菌惹的祸，都是抗生素惹的话。

    从院长办公室出来，坐院长的车奔往柳叶刀酒吧的路程中，我默默总结着江城的变化。

    现在路上行人少，大小汽车毫无顾忌，跑得飞快。搞笑的是，碰瓷的事儿也基本断绝了。因为碰瓷的人若是真被碰出了伤口，那他就等着致病细菌爬满他全身吧。

    以前需要二十分钟的车程，如今只需要五分钟。

    红绿灯都成了摆设。

    我们来到沿江大道，这里无数的娱乐场所都挂着“暂停营业”的牌子，柳叶刀酒吧却照样营业，只是客人不多，成了流浪诗人和民谣歌手的天堂。鲍曼不动杆菌给了这些艺术工作者无数的灵感，创作出来后在柳叶刀分享，互相欣赏。

    酒吧旁私人图书馆门口坐着两个人。上次我有幸在这座图书馆里待过，知道这里面的藏书是来自中国各地的日记本，女生的居多。有的是原本，有的是复印件。亏得柳叶刀有情调有想法有实力有渠道，搞来如此之多的女生日记。

    门口坐着的两个人分别是我的抑郁症患者室友黄瓜，和中心医院医术超群的老中医欧阳约翰。我们本来打算来询问柳叶刀或者江小鱼关于鲍曼不动杆菌的事，看到这两位爷像是两尊门神一样，大感怪异。

    有诸位领导在前，我不愿出风头去询问二位门神坐在此处是何意。欧阳约翰是中心医院的元老级人物，当年他在省医疗界呼风唤雨的时候，院长还是在上学读书。院长能当上坐到现在的位置，老约翰出了不少力，功不可没。院长恭敬问道：“欧阳老师，您坐在这是干什么呢，最近世道不太平啊。”

    老约翰脸上永远挂着故作高深其实看起来很猥琐的笑容，说道：“付院长，钱局长，肖厅长，你们都是来找小鱼的啊？”

    中心医院的正院长姓付，有的人便喊他付院长；几个副院长中其中一个姓郑，人们喊他为郑院长。

    老约翰开口说的话证实了我柳叶刀老板就是江小鱼的想法。虽然有此猜测，但是得知事实真相的时候我还是忍不住吃惊。江河为了寻找失踪的女儿，花光了所有积蓄，没有时间照看儿子；为了生计，不顾生命危险多次参加一期临床试验，挣的全是血汗钱。没想到她失踪的女儿却在他眼皮底下开了这么一家酒吧，还有一座私人校图书馆。柳叶刀的资金来源是一个谜。

    我见过江河钱包里的江小鱼的照片，梳着典型的高中女生的马尾，长相清秀。现在江小鱼一头乱糟糟的头发，挡住了一半的脸，剩下的一半的脸可以看出化了浓妆，整个人的气质和当年的学生模样判若两人。

    其实可以理解，一个正值花季雨季大好年华的女学生遭遇如此禽兽行径，难免会有巨大的心里变化。江小鱼在江城这么久，眼睁睁地看着苍老的父亲四处奔跑不出声相认，想必对父亲也有些怨恨。

    我想起江小鱼在我人中上的一吻，心中百感交集。

    院长说：“我们想找江小鱼聊聊关于鲍曼不动杆菌的事情，觉得江小鱼似乎了解一些我们不知道的事情。”

    老约翰掏出一个烟斗，慢悠悠地塞烟叶点燃，吸了两口，没有正面回答，说道：“嘿嘿，让你们这些医生给病人开这么多抗生素，当然了，病人自己也想开消炎药，现在报应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