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四的影像科资料显示他的大脑中的确长了一个异物，样子就像放在瓶子里的婴儿标本。赵四的精神很快就接近崩溃，惶惶不可终日。我问赵四说道：“你想自杀吗？”

    赵四慌慌张张，满头大汗地回答：“自杀个蛋，哥还没活够。我怕我梦游跳楼啊。怎么办啊老胡，快赶紧看着我，我不想成为第二个原来啊。”

    我说道：“不用担心，我来看着你。要不你来我们宿舍住吧，我室友黄瓜可以整夜不睡觉，天生适合看守梦游的人。不会有事的。手机保持时刻畅通，不要一个人单独活动哈。也不要去楼顶。”

    赵四眼中充血，我十分担心他犯蛛丝狂躁症。

    我和黄瓜租的地方是民居房里的两室一厅，厅里可以再支一张折叠床，反正黄瓜每天都沉浸在伊朗或者西班牙的黑白艺术电影里，精力过人。黄瓜跟领导请了一段时间假，说最近精神状不好。他领导十分开明，准了假。赵四搬到我的住处，床铺收拾好之后就用被子盖住头，除了吃饭上厕所，基本不出来。这种状态持续了两三天，见一切正常，赵四才慢慢安下心来，从被子搭建成的城堡里钻出来和黄瓜一起看艺术电影。这说明赵四可能是顾晓波的愧疚感太重，在强烈的心理暗示下才做出脑中婴儿树的噩梦。

    心理暗示。

    董蔚蓝的自杀会不会也受到心理暗示的影响呢？

    在赵四担惊受怕的这几天里，我也十分担忧，害怕婴儿树的噩梦会像鲍曼不动杆菌一样成为瘟疫，传染给整个江城的人。江城身上有伤口的人很多，打过胎的男女当事人也绝对不会少，如果这种疫情蔓延，那又是一场天大的灾难。

    自杀的人被送来急诊抢救的人不在少数，这些天没有表现出明显的异常。

    值得关注的是，董蔚蓝的家属找到文律师，上法院起诉科技大学的有关领导，认为杜雷逼死了董蔚蓝，畏罪潜逃。文律师欣然接下这宗案子。如今文大律师可成为了为民伸冤的好律师，不过他在血和泪中学会了拒绝，有些芝麻绿豆鸡毛蒜皮的事情他置之不理，有些后台很硬完全得最不起的案子，他也认怂不接。他只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来帮助弱势群体。不过，文律师也接挣钱的大案子，毕竟一切都需要钱。

    文大律师很快投入到这宗诉讼案里。

    我为他竖起大拇指。

    在文律师声名鹊起之际，他的个人生活则是一团乱码，和叶锦衣和平分手，协议离婚。至于财产分割的事情，是他们的秘密，我没有去大厅。感情的事情，很难说谁对谁错，很难算谁付出的多谁付出的少。最受影响的应该是文五灵，因为小姑娘才五六岁，这么小就成为了单亲家庭。虽然叶锦衣有时候会来看文五灵，但是这种行为是探亲，给不了完整家庭带来的温馨与稳定。

    我对文律师的印象大为改观，见他跟我一样成为光棍，区别是我是一穷二白的小光棍，他是成熟稳重的老光棍。文律师投入科技大学的工作之后，无暇照顾文五灵，我就帮忙陪伴一下。

    文五灵一张包子脸，脸上肉嘟嘟的，捏起来弹性十足，十分可爱。她也喜欢跟我一起玩，我搜肠刮肚给文五灵讲故事哄她睡觉。罗丸子在检验科的工作不像李护士那么繁重，闲暇时间比较多，也帮我一起来照顾文五灵。有时候带文五灵出去买零食吃，老板都说你们女儿好漂亮啊。

    我朝罗丸子笑道：“是啊，我们女儿肯定漂亮啊。”

    罗丸子气愤说道：“滚蛋。”

    我指着她的脸说：“看，你的脸跟五灵一样圆，女儿长得像老妈嘛，哈哈。”

    文五灵十分给面子，朝罗丸子叫道：“妈！”

    罗丸子苦笑不得，不能朝小孩子发火，于是朝我吼道：“快滚啊。”

    我得意地大笑，文五灵粉嫩粉嫩的脸看着我跟着笑。

    文五灵长得着实可爱，不过她的五官和文律师不像，和叶锦衣也不一样，另外和欧阳也不像。

    赵四在我宿舍休息了一个星期之后，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重新回到市场的时候，发现几个重要的客户被竞争产品的人给抢跑了，气得他捶胸顿足。

    婴儿树看来只是个梦。

    但是杜雷，徐蓝和庄飞鱼三个人还是不见踪影。

    文律师稳扎稳打，步步紧逼，科技大学这边有点抵挡不住，新闻媒体很多都把注意力集中到这件案子中来。撇开谁对谁错不论，个体状告集体的这种案子，十分吸引眼球。王锦嫦作为一个敬业的记者，肯定也会抓住这个案子。她从南京赶回江城之后很快就跟这则新闻。

    董蔚蓝的家属，继续在科技大学行政楼门前静坐示威，给科技大学施加压力。

    随着大众对董蔚蓝方面的同情舆论越发强大，事情的发展有点偏离原来的轨道。科技大学五年前的一宗非正常死亡的家属也加入到董蔚蓝方面的队伍中来。这家属有点无理取闹的意味，因为学生暑假在家，发生车祸不治身亡，跟学校一点关系都没有，他们状告学校，说学校草菅人命。

    一片哗然。

    正在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