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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事我听完了,那么敢问石相公打算怎么赔偿呢?” 他一说完,不等阮彦真和卢姗姗发话,屏风外面的众人已然蜜蜂般嗡嗡私语起来,语中多带赞叹羡慕之意。阮彦真则是仿佛想不到石相公会开这个价,一时竟愣住无语,那郝氏虽然没有做声,一双鱼泡眼却明显露出贪婪之色,随即又立刻骨溜溜地转动起来也不知在打什么主意。 只是,她卢姗姗现在虽然阮绵绵的身子和名头,还白得了一个父亲,但对卢姗姗的灵魂而言,她在这个世界上却依然是举目无亲寂寞孤独的,倘若就这样稀里糊涂地答应了,她又找谁反悔去?毕竟除了钱财,没有任何东西能给她以安全感。而且,这个徒有堂堂样貌的姓石的居然还一口一个小娘子地乱叫,真是无理之极! “正是。” “一金十两,十金自然是白银一百两。” “这是应该,那石某便在外堂等候。”石相公微微颌首为礼,牵了小男孩石青恺的手,沉稳地转身,他身边的几个随从也马上随同。 经过这么一会的缓冲,她终于相信卢姗姗依然是个大活人,只不过是因磕破了脑袋得了失忆症而已,加上那十金的刺激,整个人立时像打了鸡血一样,仿佛只要热情些,那些赔偿所得就能通通都落进自己口袋。 因此,郝氏虽嚷嚷地大声,卢姗姗却没有急着反驳,想要看看她和这身子的父亲怎么商量再说。 “什么光明磊落的,要知道这人哪可是知人知面不知心的,”郝氏不但不肯低声,反而还喊的更响亮,“这临安城这般大,要是人跑了,可就后悔也没地儿哭去!” 紧跟着又有人接道:“郝家大婶,你就放宽心吧,我们既然说了要做见证,自然不会突然变成个睁眼瞎,不然这以后还怎么在坊巷里厮混?” “这不大好吧?”被她这么一拉,阮彦真那有些菜色却仍较白净的面上立时泛起了一片羞窘的颜色,本能地退了一步尴尬的抽回了袖子,“今日之事本是意外,非任何人所愿,再者我瞧石相公确实是诚心诚意地赔罪,他既已如此大方又愿替绵绵治伤,我们又岂能……” 阮彦真呐呐地道:“话不是这么说……” 说到后头几句,郝氏故意又提高了声音,还一步步口沫横飞地逼得阮彦真直往后退,那光景看起来仿佛被欠债的不是阮家父女,反而是她似地。 这个没出息的!郝氏气得瞪眼皱鼻,要不是顾忌着外头的石相公,简直要发狂了,音调虽重新压低,却像是从牙缝里头挤出来一般磨牙切齿:“就没见过像你这般没用的阿爹,人家女儿受了欺负,当爹娘的护着赶着要讨回个理来还来不及,偏偏就你面团儿似地随便人家怎么说你就怎么答应?难道绵绵不是你亲生的闺女不成,我跟你说……” 不知是这身子的嗓音太绵软,还是郝氏压根没听见,只见她瞧也没瞧卢姗姗一眼,反而直逼着阮彦真,让他几乎退无可退地磕到小几之上,一副独裁的模样:“亲家我跟你说,这事你就别管了,一会就听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