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阮绵绵闪了闪眼睛，一副自己也不知道的无辜样，“反正我当时看到那个树根后，就觉得我应该可以把它雕出来，我想，应该是以前学过的吧？”　　“可我以前没听你提起过学雕刻呀！”阮彦真不解地看向向巧依。　　向巧依迟疑着把心中的猜测说了出来。　　说实话，这种解释她自己也不是很相信，但除此之后，还能是什么原因呢？总不能说和那个人一般，都是在梦里见的学的吧？　　阮彦真虽未完全释疑，但向巧依的最后一句却有很好的说服力，当下笑笑也就放开了：“巧依姑娘说的对，这也不是什么坏事，这样吧，明天我去铺子里告个假，亲自陪绵绵去一趟欧阳府吧。欧阳夫人为绵绵劳心治病，我也该去亲自拜谢一下。”　　“既然有阮叔叔陪同，那我就不去了。”向巧依有些如释重负。欧阳夫人虽然和善，可她一进那大院中就觉得浑身拘束，就怕一不小心行差踏错的，实在做不到像绵绵一样轻松自然。　　第二天，阮彦真先去上了课，再去书画铺子请了假，巳时正就回来了。为了以示郑重，还特地换了件唯一还有八成新的蓝色长衫。　　阮彦真想了想，觉得女儿这些日子状态是还好，便点点头：“行，那我们就坐船进城，到了天水桥再下船上御街，等走累了再雇子。”　　“都是自家人，有什么好谢的！”阮彦真对她宠爱地一笑，向门口走了两步，又顿住。　　阮彦真迟疑了一下，将装着根雕的包袱放在桌上，返身上楼：“女儿，你等一下。”　　片刻后，阮彦真下来了，手里拿着两筒画卷，外头套着布袋的那种。　　阮彦真摇了摇头，手指拂过画卷，似有无限感慨：“不，爹是打算把画拿到城里去问问价钱，能卖就卖了。”　　这阵子，穿的用的虽然不见有什么改变，但吃的方面，阮彦真却是从未节省过，还经常什么补身子就给她买什么，而那十金又是一直放在她身上没动用过的。估计只靠本来就有限的积蓄而言，难免会捉襟见肘了。　　说这一番话时，阮彦真的语调和情绪明显起起伏伏，句句都透着情深意切。　　阮绵绵心中动容，见他伤感愧疚，不由自主地伸手侧抱着他，将头依在他的肩头上，头一回心甘情愿地，低低地喊了一声：“爹！”　　被女儿这一主动亲昵地一拥抱，阮彦真意外地猛然一震，眼眶忽然湿润了起来，忙眨了眨眼遮掩眸中的水汽，呵呵笑着伸手轻拍了拍女儿：“好了，咱们早去早回吧。要是能卖上好价钱，爹给你买盒胭脂……不，给你买件新衣服，等日子好了，爹还要给你打几件像样的首饰，把我的女儿打扮的漂漂亮亮的。”　　阮绵绵心里更加感动，面上却故意嘟嘴：“难道女儿不打扮就不漂亮了么？哼哼……我可是天生丽质难自弃，不信你看看，这左家桥有哪家女儿的皮肤能比得上我？”　　“嘻嘻……那咱们还不赶紧出门，好让大伙都来欣赏欣赏这阮家女儿的风采？”阮绵绵将他的画抽过来抱在怀里，满脸都是俏皮。　　父女俩相视一笑，彼此都为这样的亲近而心中喜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