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痛……嗯?"

    扑啾。

    卡通睡衣与叶芷白的肩膀相碰,发出一声可爱的挤压声。

    刚刚聊天过程,苏语雪一直和叶芷白保持着一小段距离。

    但现在,她挪动屁股往叶芷白这边移动,总算是使得两人肩头相碰。

    "呀…?芷白你看,原来坐着的时候我能碰到你的肩膀啊?"

    "这不是当然吗…去除腿长的因素,你还不至于那么矮。"

    "对对对…!你说过的,不要当网络上的巨人,现实里的矮子!"

    "是啊,我是说过…呃,这话怎么这么听着耳熟?"

    "噗…耳熟不是肯定的吗,因为这就是你的原话啊。"

    有…有吗?

    叶芷白眯起眼睛仔细思索,双臂抱在身前歪头歪脑,于思维之海里捞取记忆的珍珠。

    "嗯…?"

    倏然。

    她想起来了。

    在最苦难日子的深夜。

    敲击昏暗手机屏幕给"秋风起"发送的消息里,就有这样一句调侃。

    【看你说话这不是挺有元气的吗,抱怨这抱怨那,至少你家境挺好吧,也还有爸妈,那就好好活着呗,别当网络上的巨人,现实里的矮子。

    这句话的来源是想起来了。

    但是…这是发给小秋的呀,语雪也知道?

    这么说也不对。

    叶芷白稍稍思考了一下就反应了过来。

    已经了解语雪这段时间经历的叶芷白,也完全能够明白为什么发给小秋的消息她也能看得到。

    星空之下,原野以上。

    娇小脆弱但自始至终从未向苦痛屈服过的女孩,双臂环抱住弯曲的膝盖。

    歪头。

    仿佛风停了。

    世间万物,都仿若在耐心等待着,给予这个曾经悲惨的少女,退出她如今的心安。

    语雪安静瞅着叶芷白,微笑道。

    "就…我之前不是和语秋共存吗,那时候语秋哭累了,睡着了,但是手机没关,我苏醒过来,就会悄悄拿她的手机来看一看,每次看到这位'一片白叶'发来的消息,真的很受鼓舞。如果不是你…没准我的精神体早就该消散了吧。"

    静静听完,叶芷白没有急着去"领功受禄"。

    她不是谦逊。

    有时候,她真的不知道自己有这么大的作用。

    "小秋也这么说过…我现在明白了我对她影响很大,但是语雪…你说你也是依靠我才坚持过来?我觉得…我应该没有你们说的那么伟大,你一直都很坚强啊…"

    "可是,你就是有那么伟大。我,没有你想的那么坚强。

    "……"

    平时喜欢打趣开玩笑的语雪,这次说话居然没有任何开玩笑的意思。

    "……"

    她双手撑着草地,将脸颊凑到距离叶芷白极近的距离。

    叶芷白并没有往后避开。

    因为语雪的眼睛里…竟然是有着泪光。

    这泪光坚定,是在反驳叶芷白那句"没那么伟大"。

    这泪光脆弱,是在映照当年苏醒在黑暗的苏语雪拿起手机,看着那些文字落下的泪。

    "芷白你是觉得自己没有那么重要…?你是觉得,我足够坚强,坚持过来不需要你?"

    "才不是这样啊…你知道吗,那时候我看着你发的消息,特别想回复你…我想问问你,我该怎么拯救语秋才好…还有我自己该怎么样才能活下去啊…?我真的好想跟你说说话,和那片白叶说话…想告诉大家我还没死,想告诉家人,我一直爱着他们。"

    "但是我不敢啊,我要是给你发了消息…我的存在就暴露了。我更害怕语秋意识到我的存在,我就要消失了…我每天都很绝望,我真的没有你想的那么坚强!芷白…我那时候没有一天不想见你!我希望你真的是能够拯救我们的那个英雄!不止是语秋…我也是想活着的啊!"

    叶芷白一愣,随后心绪平复,感慨万千。

    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