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地机场，一股躁热袭来。

    国内比她想象的要热，盛风脱掉外套随意挂在手臂，露出纤细的腰肢。

    拖着行李的步伐稳而快，周身带风，两条细白的长腿在机场大厅十分吸睛。

    耳机里传来Zain自嘲的声音：

    “你终究还是回去了，我本以为能用四年撬开你心墙上哪怕一条缝隙，结果呢。”苦笑，“谁能想到我们公主殿下这心啊，是钢筋水泥做的。”

    盛风墨镜下的眼眸微闪，“抱歉，Zain。”

    Zain苦笑，“你没必要说抱歉，是我没用。”他半开玩笑的，“我啊，只怪我自己没能走进我们公主殿下的心里。”

    盛风长睫微垂，没有说话。

    Zain若无其事的笑了笑，“baby，我知道，你心里的人一直都是他。”

    盛风开口，“但你是我的朋友，这点永远都不会变。”

    “如果，我是说如果……”Zain，“他有了其他女孩的话，你怎么办？”

    心脏有一刹那的停滞。

    盛风攥住手机的指骨一点点泛白，整个人被这句假设剥去了灵魂似的。

    身边不断有人穿过、撞到她的肩膀，她失神的站在原地，喉咙更好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那样，呼吸都在听到这句话的时候艰涩起来。

    其实，她没有想过这种如果……

    可四年，能改变的东西太多了，现实逼迫她必须考虑这种如果。

    “Zain。”盛风深深吸口气，一字一顿的，像是在说给自己听，“我相信自己的直觉。”

    Zain眉眼含笑，“baby，我没能拥有的感情，希望你能拥有。”

    电话挂断，盛风明明说得那么坚定，垂在身侧的指尖却有些发颤。

    她的直觉就一定对吗？

    如果他身边的位置，已经不属于她……那么，她会落荒而逃吧。

    来接机的梁沁跑到她身边，将失神的她一把抱住。

    “总算等到你了，怎么这副表情？不开心啊？”

    盛风渐渐回过神，看着担心的学姐，挤出一丝勉强的笑容，“没。”

    “走了，我先带你去酒店安顿。”

    梁沁一手拎起她的行李箱，一手牵她的手。

    这是帝都最好的酒店了，还是个带客厅的小套房。

    梁沁走后，盛风疲惫地躺在床上，看着手机锁屏，略微失神。

    背景里有几辆穿行的车和五颜六色的街边霓虹，梧桐树下，脸上挂彩的五人勾肩搭背，站姿各异，笑容满面。

    抬指在屏幕上轻轻划过，最后悬停在一张恣意轻懒的脸庞上。

    往事犹如飞啸而过的列车般一遍又一遍的穿梭着。

    静寂无声的时刻里，盛风指尖缓慢地触在他的脸颊，眼底逐渐雾了层薄薄的水汽。

    林荡，你言而无信。

    你失约了。

    ——

    “荡哥，我查了，柏林艺大今天毕业，我要不要帮你订飞柏林的机票？”

    江明彦看着站在落地窗前的男人，房间没开灯，黑暗笼罩在他挺括削瘦的肩背，只有指尖夹着的那根烟忽明忽暗。

    他耷垂着眼帘，薄雾弥散中，冷白的指骨抵在唇瓣咳嗽几声。

    视线依旧落在远处。

    这里可以俯瞰帝都，却怎么都看不到柏林。

    江明彦马上递给他一杯水，男人夹着烟的手指拎着，低声问，“融资流程怎么样了？”

    “一切都在正轨，已经入账了一亿五百万，剩下的百分之五十，会在我们提交算法后入账。”

    他低眉，额前凌乱的碎发在眸底投下一片阴影，不自觉转着杯沿，“好。”

    江明彦唇瓣嗫嚅，酝酿措辞，“荡哥，其实你已经可以去见她了……”

    滚了烟的嗓音沙哑低沉，“还不够。”

    “那到底要做到什么地步才能够？”

    江明彦眼神悲伤的看着他。

    再这么高强度的工作下去，他会把自己折磨疯了。

    林荡深邃的眸色晦涩无波，许久之后，沙哑的嗓音才飘忽的呢喃，“我也不知道……”

    江明彦咬牙别开脸，眼眶酸涩难忍。

    静谧之中，放在桌子上的电话突兀的亮起来，响声击碎这片晦暗。

    江明彦拿起手机，刚打开，里面传来江明煦疯狂的尖叫声：

    “哥，盛风回国了！你快看这张海报！”

    站在落地窗前的男人浑身一僵，心脏在此刻突然跳动剧烈，江明彦点开江明煦发来的海报。

    江明煦兴奋的尖叫声还在继续，“沈清野的演唱会，盛风是钢琴手！她回国了，演唱会就在明天！我靠，她真回来了！还等什么啊，赶紧冲啊！”

    不等江明彦看清，手中蓦地一空，手机已经落在林荡手中。

    小心翼翼地点开海报，不断放大。

    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