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悠扬婉转的琴音如同高山流水,在大厅缓缓流淌。俞思乔的指法非常专业,弹奏的过程也相当丝滑。她从小就师从名门,古筝的造诣颇深。
一曲毕,余音绕梁,博得满堂喝彩。
她起身,嘴角含着款款的笑意,文雅又恬淡。
陈晚徒手捏破了一个核桃。
连陈泽川也说:“没想到我的生日宴会,能获得这样的惊喜。”
“爷爷,夏嘤也给您送了一份生日礼物。”陈予恕在陈泽川旁边说道。
“哦?”陈泽川其实心里并不觉得多好奇,只是面子上得装作捧场的样子。
毕竟能让自己大孙子特意提这么一句,也是不容易。
但他还是觉得,那些能用钱买到的东西,再好也好不过刚才俞思乔那惊艳的一曲。
陈予恕朝下面的人递了个眼神,赵管家立即把画搬到陈泽川跟前。
陈泽川眯眼看了会儿,又让人把他的老花眼镜取来。
这幅画叫《松鹤归》,在国画中算是用色鲜明大胆的那一类。只见一棵生长在山巅的老松遒劲苍翠,枝叶古朴却又挺拔,如同一位沉静内敛的智者。八只白鹤或是在半空盘旋,或是在枝头啄理羽毛,或是交颈休憩,形态各异,栩栩如生。
画者用不同的皴法描绘出巍峨的高山,一幅画中竟然包括俯视,平视,仰视三个视角,如同人生的三个境界,意味深长。
陈泽川看了之后,沉默良久,感叹道:“这是哪位画家的杰作,真是让人神往。”
“画者就在现场,您想见吗?”陈予恕问道。
陈泽川兴奋道:“能画出这么好的画作,画者肯定是心境开阔之人。这是我活了这么多年,收到的最好的生日礼物!等会儿我一定要敬他三杯。”
圈子里的人都知道陈泽川虽然经商手段非凡,但私底下喜欢舞文弄墨,常以“儒商”自居。能被他这样赞不绝口,众人都不禁好奇这位画家到底是谁。
“夏嘤,来。”陈予恕扬声道。
“我靠!”陈晚一脸不敢置信,“有惊喜你不早说。”
夏嘤一时踌躇,“爷爷不会真的给我敬酒吧?”
陈晚没想到都这会儿了,她还在纠结这个,满不在乎地说道:“霍金来了都得敬酒,他敬你几杯怎么了。”
所有人都朝夏嘤的方向看去。
众人给她让开一条路,仿佛她理所应当受到这样的瞩目。
众目睽睽下,夏嘤终于来到了陈泽川面前。
陈泽川笑容满面道:“嘤嘤,这幅画真是你画的?”
“嗯。”夏嘤点了点头。
俞思乔心里阴沉得快要滴水,面上还是笑意盎然:“没想到你这么深藏不露。我还以为画者起码四五十岁,才能有这样的功底。”
夏嘤指了指画上沟壑的纹路,“这种皴法是我自创的。”
陈泽川凑近了细看,果然是之前从未见到过的画法。
趁着他高兴,周围人都朝他恭贺,“董事长,您不仅收到了最好的生日礼物,还有这么一位乖巧能干的孙媳,我们瞧着眼热得很呐。”
还有人说:“改天能不能讨少夫人一幅丹青,拿回去当传家宝?”
站在一旁的陈曜看到夏嘤大出风头,心中不忿,插话道:“大嫂的生日礼物是画,那大哥给爷爷准备了什么?”
陈予恕垂眸看了他一眼,似笑非笑道:“我们家有一位顶梁柱就够了。这幅画可不是她一个人完成的,我还盖了私章上去。”
夏嘤果然在画的最底下,看到“陈予恕”三个字的篆体,紧紧挨着她的落款。
软饭硬吃。
厚颜无耻。
陈泽川叹息道:“是我狭隘了,原本以为能作出这么大气的画来,画家一定是位男性。”
陈予恕在一旁笑道:“您不会真想跟她喝酒吧?”
陈泽川脸上讪讪。
陈予恕倒了三杯,“她怀孕了,我替她敬您。愿您岁岁有今朝。”
陈泽川动容地看着他,喉咙微梗,复杂地说道:“果然当父亲了,更能担事。”
也更有人情味。
陈晚大大咧咧地上前来,对陈泽川说,“爷爷,我也给您准备了礼物!大嫂送画,我写了一幅字。”
她虽然不着调,但一笔颜体打小就开始练。
条幅一展开,陈泽川脸就黑了大半。
“遵纪守法,福寿绵长。我作为法学生写的这个,应景吧?”陈晚笑得眼睛眯起来,像一只叛逆的猫。
“收起来。”陈泽川扭头对自己的助理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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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予恕酒量不好,脸越喝越白。
胃里不舒服,他中午没吃多少,等宴会结束,就坐到一旁休息。
“怎么不回房躺着?”宋植把解酒药递给他。
“等会儿。”他脑袋很沉,嗓音懒散,皱着的眉头久久没有松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