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悉的声音，熟悉的气息，夏嘤后背发麻，扭动身体挣扎起来，“放开我！”

    陈予恕的两只手臂却像无情铁索，“不是不想见到我吗？这样就不用跟我面对面。”

    他倒是认知清晰。

    “你想做什么？我哥哥的人就在外面。”夏嘤呼吸沉了不少，像一条缺氧的鱼。

    “就那几个人，不是问题”，陈予恕似乎看穿她的狐假虎威，又怕吓着她，缓了缓说道，“不过我这次来，不是带你走。”

    夏嘤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顿了顿，怀疑他想耍手段，“不管是为了什么，都请你尽快离开。”

    “这个不行”，他下意识又将她抱紧了些，将下颌往她肩膀埋了埋，好像怕人抢走自己心爱的玩具。

    夏嘤摆脱不了，手机在包里，叫不来人。

    大脑飞速运转，房间里安静得只剩两人的呼吸声。

    陈予恕：“只是想跟你说说话。”

    “除了离婚，我没其他话说。”

    “那就，说说离婚。”

    夏嘤下意识扭头，陈予恕松了力道，她顺势转身。

    只见他戴着一个黑色半脸面具，露在外面的唇角带着九成新的伤口。

    注意到她的视线，陈予恕嘴唇动了动，“不疼。”

    夏嘤撇开眼。

    谁问你了？

    “如果你起诉离婚，我不会同意。”

    也就是说，协议离婚没戏。

    “我可以起诉第二次。”夏嘤立刻道。

    “等那个时候，你再把樱桃带走。”

    夏嘤良久才找到自己的声音，“真的？”

    他扯了扯嘴角，“需要我发誓吗？”

    她一直担心，陈予恕会拿樱桃要挟自己。他忽然转变态度，夏嘤不太适应。只是眼睛都不眨地望向他。

    “这么热切地看着我，也不怕把我看害羞？”陈予恕的手好像自有主张，想伸过去摸摸她的头，或者碰碰她的脸。猜到她会抗拒，他悄悄把手背到身后。

    夏嘤思虑再三，很想说既然会把樱桃的抚养权给她，那她是不是可以现在就接她回港城。

    一则她怕陈予恕中途变卦，二则樱桃一天天长大，习惯了京都的生活，说不定将来会抗拒来港城。

    但是，她也知道，这句话一旦出口，此刻轻松的氛围就会消失不见。

    就在她愣神的空档，陈予恕一把将她拉进怀里。

    没等夏嘤挣扎，就听他在自己耳边轻声问道：“真有那么喜欢陈允渡吗？”

    他一直对陈允渡这个名字过敏，夏嘤还是第一次听陈予恕用这么平常的语气提起他。

    她忽然想起，上次见面，她亲口说过，自己想嫁的人，是陈允渡。看来他刻烟吸肺，一刻都没有忘记过。

    夏嘤眼睛泡在泪水里，微微发胀，她轻轻“嗯”了一声。

    过了很久，陈予恕吁了口气，好像一缕魂魄寂灭，从他体内飘然而出。

    剩下的全是灰烬，慢慢往下沉。坠得他生疼。

    他横在夏嘤背上的手臂紧了紧，应了声“好”。

    临走之前，陈予恕将另外一个酒红色的面具给夏嘤戴上。

    原本夏嘤不愿意，陈予恕半威胁地道：“我答应你这么多条件，礼尚往来，你也要让让我。”

    好像夏嘤拒绝，他答应的事情就会全然作废。

    她抬上去的手，慢慢放下来。

    他趁此机会，动作轻缓地把手放到她头发上，“抱歉，我曾经只给我们之间，预想过唯一的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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