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冰回到家中，找了一圈没找到自家夫郎，看来，是出门了。

    她干脆坐在院中等人，天不知不觉黑了，村里说大不大，说小不小，能去哪里？

    如果是挖野菜，后面山脚挺多的。

    山里有野兽，把村里一个猎户咬死，吃了大半，几天后被人发现，尸体都臭了。

    后面，一个传一个，再也没人敢上山，谁知道？野兽会不会突然跑下山。

    越想心中越发不安，她站起身，就向外面走。

    院外不足百米处。

    聂明睿嘴角难得上扬，小心翼翼护着怀中的粮食。

    他昨日缝补的钱，换了两斤全麦面，省着点吃，三四天不会饿肚子了。

    没走几步，就往怀中瞧一眼，似乎害怕粮食忽然不见，以至于，他并没有注意站在家门外的人。

    “回来了。”

    熟悉的女声，让聂明睿僵在原地，他不安的抬起头，脚下没有前进，反而后退两步。

    沈冰把门关好，就听到身后传来极轻的脚步声，还好，人回来了，倒是省了她，漫无目的找人。

    一转头，就见自家夫郎，一副见鬼的模样。

    “妻主，你回来了。”

    沈冰有种感觉，夫郎好像不希望她回来一样。

    “等你半天了。”

    聂明睿试图用双手，把怀中的粮食盖住，不让妻主发现。

    沈冰望着被夫郎死死护在怀中的东西，心中生出一抹嫉妒，夫郎还没搂过自己。

    聂明睿注意到妻主的目光，又不安的退了两步，被发现了。

    他护在胸前的手，轻颤了下，眼中流露出一抹浓浓的绝望。

    算了。

    护得了一时，有用吗？

    还不如主动拿出来，或许能少一顿毒打。

    他不舍的把粮食递过去，“我用昨日缝补的钱，换了两斤全麦面。”

    天色越发暗沉，沈冰没有发觉聂明睿眼中的绝望。

    她条件反射把面前的东西接过来，本想把人拉着一起回去，又怕吓到自家夫郎。

    “天黑了，别往外面跑，我们这距离后山近，万一野兽跑下来，我又来不及出现，你怎么办？”

    聂明睿一句没听进去，呆呆站在原地，唯一的想法，又要饿肚子了。

    每次妻主抢走，好不容易买回来的粮食，都会直接去镇上。

    沈冰碎碎念进了院中，一转头才发现夫郎没跟着，把东西放在石桌上，出去找人。

    “你傻站着做什么？”

    天黑。

    为了能看清楚，她停在距离夫郎身前，不足半米处，只要一伸手，就能碰触到对方。

    莫名，她发现自家夫郎周身散发着浓浓绝望的气息，眼中犹如一潭死水，找寻不到一丝生气。

    如同看透生死，期盼死亡快点降临，饱受病痛折磨的老者。

    “你这是怎么了？别吓我，快说话。”

    “我……”声音低沉暗哑，他好累，一年如同地狱般的生活，支撑下去唯一的念想，是希望重新与家人见面。

    可现在，他不确定，自己能活到那一天吗？

    沈冰更害怕了，她好不容易遇见一个符合心意的，怎么出去一趟，求生意识都没了。

    “是不是有人欺负你了，别怕，妻主带你找场子。”

    聂明睿漆黑的瞳孔中，闪过一抹疑惑，很快被无助与绝望替代。

    沈冰没得到回应，猛地想起，古代人怎么知道找场子的意思？

    “我是说，有人欺负你，别害怕，有妻主在。”

    聂明睿听明白了，赶忙摇头，成婚男夫，和别的女子厮混，抓住是要蹲大牢的。

    “我没有……”

    他眼中含泪，又倔强的不肯掉一滴，高大瘦弱的身体，瑟瑟发抖，仿佛下一刻就会随风飘走。

    沈冰懊恼自己嘴笨，看把自家夫郎吓得，可怜巴巴的样子，让她恨不得把人搂入怀中。

    她急得搓了搓手，半天说不出一句安慰的话。

    一咬牙。

    干脆拉着人进屋。

    聂明睿心里是抗拒的，脚下不敢停，空洞的目光落在两人相握的手上。

    妻主的手是暖的，带给他的却是刺骨的寒意。

    又要挨打了？

    他自暴自弃般，一步步跟在妻主身后，眼眶更红了，隐隐透着说不出的委屈。

    曾经。

    他幻想过自己未来的妻主，一个在他遇到危险，挡在他前面，一个把他放在手心，关心照顾他，一个像母父那般的存在。

    结果。

    他到头来一无所有。

    家没了，亲人背井离乡，生死不知。

    妻主厌恶他，无时无刻想要休弃，恨不得活活打死他解恨。

    罢了。

    也许他早就该死了。

    沈冰把人拉进屋，一路上，就想着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