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落一径直走出了办公室。

    刚出门，口袋里的手机响了。

    一看，是段毅。

    “少爷，不好了。你快来医院吧。”段毅极少会有恐慌的情绪，但此时电话中透出的就是恐慌。

    “定位发给我。”

    说完啪地将电话丢在口袋里。

    脚底生分，极快地离开了派出所。

    与此同时，赵瑜也在同事口中知道了乔瑞娜死亡的消息。

    “死了？”左乐惊讶的表情无法言表。

    “恩，医生说送去的时候虽然还有生命特征，可是她的受了很严重的内伤。歹徒在强奸的时候施暴，她脾脏破裂，腹腔打开都是积血。根本毫无救治的可能。”

    赵瑜情绪低落，许久都不想说话。

    “按照流程，要送给我吧？”方芝芝突然问道，打破了紧张沉闷的气氛。

    “按道理…是要送来尸检……”

    “他会持续关注案件的，破案这件事情是写在他的基因里的。除非他的基因也失忆了！只要他重新和我们在一起，就会想起来。老大，一定会回到我们身边！”

    方芝芝坚定地说。不过她很快意识到自己在乔瑞娜死后说出这样的话，很没有人情味。

    说完，表情又沉了下去。

    “我们会回到以前，将歹徒绳之以法。为乔瑞娜讨回公道！”

    “是！一定会！”赵瑜在一旁说道。

    两人斗志激昂。

    左乐却沉静地站在一边。自始至终，一句话都没说。

    “怎么了？”方芝芝到底是发现了她的异样。“难道你不想？”

    左乐抬头，似乎有几分纠结。但还是想要将自己的观点表达出来。

    “也许，不去打扰他现在的生活，才是最正确的做法。”左乐认真地说。

    “什么？难道你不爱他了？难道你已经用五年的时间把他忘记了！”赵瑜情绪突然十分激动，他走到左乐面前，高大的身材逼近她。

    “你…你是不是已经把他忘了？对啊！你现在和那个宋端，那个不知道是哪个几百线小村庄里出来的宋端好上了？”赵瑜冲动的性格，五年了，始终没有改变。

    不说左乐，方芝芝都皱眉了。

    “过分了，赵瑜！”

    说完，使劲拍了一下赵瑜结实厚重的肩膀。

    “你说的没错。”左乐仰起头望着赵瑜，眸光无畏，表情坚定。“我现在爱的是宋端，我和段落一之间没有任何关系了，对彼此来说只是前任。做好前任的事情不好吗？你们都是他的过往，这样强迫他想起一切，那他该怎么抉择？抛弃父母来这里继续破案？还是留下来继承庞大的商业帝国？你们是爽了，看但凡为他想想，就不要做这些强迫的事情。”

    “你…你倒是圣母了现在。我们和他之间的感情，和你没法比。”赵瑜出言讽刺，“也许媒体说的也没什么错，你和他在一起，爱的不过是金钱和地位。嫁给他，在英国就是公爵夫人。这是金钱买不了的地位了。和他坐拥千亿商业帝国，岂不快哉！”

    左乐的心脏好似被赵瑜用尽全力插入了一把利刃。

    但她这些年经历过的事情，远远超乎了他的想象。

    这些，打不倒自己。

    左乐笑笑，深深看了一眼赵瑜。

    “你们做什么和我没关系，是我越矩了。如果赵警官有关于案情的问话，我随传随到。先告辞了。”

    说完，转身离开了。

    方芝芝狠狠地捅了一肘子赵瑜，眼睛都要瞪出来了。

    “我说错了吗？”

    “你这些年怎么情商一点点都没有长进？”走之前，又剜了一眼赵瑜。

    赵瑜摸摸头，真是百思不得其解。难道自己说错了？根本没有说错一句话好不好？

    “难道你也不认同让段老大想起来我们？”赵瑜问道。

    “当然想，但要讲究方法。不过…”方芝芝突然语气微微转了一下，“左乐说的何尝不是没有的道理，他未必不喜欢现在的生活。”

    “不，难道你忘了……”赵瑜情绪激动，有点担心方芝芝倒戈成了左乐那边的人。

    但是方芝芝又说道，“你放心好了。我还是希望段老大想起我们。但是不会强求了。”

    “……强求…”

    赵瑜微微一愣…强求了吗？

    ——

    虽然在商场里摸爬滚打五年，对许多事情早就没了情绪，也能泰然自若地去面对一些问题。

    可段落一脑子一片空白地到了一眼，一片空白地走到了太平间。

    医生带着他走到了偌大冰冷的库房前，打开一个抽屉一样的东西。

    和电视剧里很像，是个袋子。

    拉链拉开，露出的是乔瑞娜的脸，以及裸露的肩膀。

    “段先生，乔小姐在这里。请您节哀。您看完之后，一会儿警局的人要来带去验尸。”医生例行公事地说完，转身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