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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地上,身上满是斑斑血痕。
“老爷!”她伸手去探颜广闻鼻息,伸到一半忽然被颜广闻掣住。气喘吁吁的颜广闻紧紧捏着丫头手腕:“告诉令仪,七日断肠散的解药还差一味药引,没有药引,解药只能缓得一日之毒……”
说到这里,颜广闻目光开始涣散,但他依然坚持说下去:“你一定要告诉她,药引就是百……”
话犹未了,颜广闻已然断了气。侍女木然坐在原地,忽然发出一声穿云裂石的尖叫。
城西十里坡,距离乌鹭西城门恰好十里,因此得名。和传说中的十字坡只一字之差,好在并没有人在这里卖人肉包子。开张的只有一家小小茶铺,迎来送往,供人歇脚。煮茶的茶壶热气腾腾,燕月生坐在茶壶之后,用壶上蒸汽暖手。
“你为何约在城外?”
颜令仪在她对面坐了,招手叫道:“小二,来一壶新茶!”
“我已经得罪了颜城主,若是在城中继续逗留下去,只怕今日连城门也出不去。”燕月生翻过手烤火,“我孤身一人,自然得谨慎些。”
“你那么大能耐,谁能拦得住你?”颜令仪哼一声,“解药我已拿来,秋庭谱呢?”
燕月生掏出镯子放在桌上,颜令仪伸手去取,却被燕月生阻止了。燕月生按着芥子镯,言简意赅:“解药。”
“解药已经没了,”颜令仪说到此处有些心虚,但很快便理直气壮起来,“我爹给了我解药药方,你回去配出来也是一样。”
“药方?”
燕月生咀嚼这两个字的分量。颜令仪从怀中摸出一张薄纸,就这么递过来。燕月生放开芥子镯,伸手去接药方,顺手帮颜令仪掸了掸衣袖在桌上沾染的尘埃。只见黄纸上涂涂抹抹,有好几味药草写上去又被划掉,隐约可以辨认出“郁金一两”“贝母三钱”等字。
“这被涂掉的……”
“自然是不需要的。”颜令仪说,“我爹一时记差了药方,命我把写错的给涂了,剩下的都是对的。不信你看我后来抄的这张。”
燕月生一瞥,确认两张黄纸上誊录药材的确一致。但她心下仍有疑虑:“为何要给我这一张涂抹过的,而非已经抄好的。”
“你若是嫌脏的话,我把这张给你也是一样。”颜令仪不甚在意,“大不了我回去再抄一份就是。”
颜令仪本来就不在意这些,父亲的叮嘱也被她忘在脑后。燕月生看着颜令仪面上神情,知道颜令仪胸无城府,若药方中有机关,颜令仪怎么也瞒不住。她沉吟片刻:“算了,给我这张就好。”
她拿走涂改过的那一张。颜令仪抢过芥子镯,肉眼可见地松口气。
“药方算不上解药,若是服下之后无效,我依然会来颜府拜访。”燕月生看着颜令仪如释重负的模样,“到时候,我便不会这么客气了。”
“若是解药无效,恐怕你活不到上门拜访的那一日。”颜令仪被燕月生尖刺得有些不适,出言驳斥,“阎王爷可不会管你客不客气,希望你到时候不会死得很难看。”
“说的也是。”燕月生并不恼怒,反而笑起来,“我要怎么保证手上拿的解药是真的?不如颜姑娘在这里陪我七日,确定毒已经解开,我再放颜姑娘走?”
二人对面而坐,燕月生始终语气平缓,毫无发怒神色。颜令仪却汗毛乍起,隐约觉出几分危险,顿时后悔自己方才逞一时嘴快,偏要讨到嘴上便宜才高兴。
“你若是敢抓我,我就——”
“就怎样?”燕月生歪头看她。
“燕月生在这里!”颜令仪忽然大叫出声,一把掀翻桌椅,茶水跌落在地。燕月生迅速起身避开。颜令仪趁机抢出茶棚去,夺过茶棚前拴着的马匹飞身而上,一脚踹在马腹上。马儿受了惊,猛嘶一声后绝尘而去。
“我的马!”茶棚老板奔了出来,却只能望尘莫及,“我的马!”
那头小二见势不对,劈手来揪燕月生:“你的朋友抢了我们老板运货的马,你总要赔钱吧?”
“燕月生,哪个燕月生?”茶棚其余客人大惑不解,有伶俐些的人想了起来:“怎么好像和京中的睿郡主一个名姓?”
“睿郡主不是年前就死了,怎么还会出现在这里?”
“可不是吗?”燕月生从善如流接过话头,“方才那位姑娘不是我朋友,是乌鹭城城主之女颜令仪。她约好了在这里碰头,从我这买一样东西。我见她出身颜家,料想不会赖账,没想到她为了不付钱,竟做出如此无赖行径!”
“我管她是不是你朋友,赔钱!”老板捋起袖子,气冲冲地走到燕月生跟前,“你要是敢不付账——”
“给你就是了。”燕月生扔出一块银子,老板慌里慌张地接住,“这只是我代为偿付。你若是有空,去乌鹭城城主府问问,我包你能得到两匹马的银子。”
燕月生付了茶水桌椅等赔偿的银钱后离开茶棚,屠汝陵在不远处的竹林中等着她。燕月生从袖中取出一包糕点递过去,屠汝陵接过去啃起来。
“我没想到,你竟然会用幻术偷颜令仪的荷包,”明渊身形凭空浮现,“我一直以为你很喜欢她。”
“颜令仪确实没什么心眼,但她的父亲颜广闻却不值得信任。”燕月生袖起双手,“他舍不得他徒弟女儿的性命,要用我的命去解开秋庭谱的秘密。嘴上承诺必有重谢,暗地里却给我下毒,分明是不怀好意,说一套做一套的两面三刀。如今我毒素未清,只取这么一点银两,已经算是手下留情,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