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晚橘不是介意，脸上也没有露出不悦之色。

    她微微低头看路，专注地想着如何将自己腿的情况长话短说。

    过了片刻，她抬起头，目光迎上林楚恒的视线：“没事，我就是出生时缺氧过，后来学走路的时候就这样了。”

    “这么多年都是这样的。”

    向晚橘语气平淡得仿佛不是在说她自己。

    “那，有看过医生吗？”

    向晚橘失落的情绪一闪而过：“有啊，之前医生说等我十八岁的时候可以做个手术，就是有机会恢复得跟正常人一样走，但后来一次去复诊又说做不了，说我的腿不论怎样都会跟正常人不一样的。”

    向晚橘长舒一口气：“就有一种，给了人希望又让人失望的感觉。那次之后，我就再也没去复诊，也没去做过物理治疗。”

    林楚恒心头微微一动，像是被什么撞了一下，那瞬间的刺痛感还没等他仔细感知，就消失了。

    林楚恒看着向晚橘故作坚强的模样，薄唇抿成一条线：“抱歉，让你想起这些。”

    “我都习惯了，没什么的。”

    向晚橘忽然停住脚步，面向林楚恒，水灵灵的大眼睛里透着好奇。

    “哥哥，我可以了解你吗？”

    两人目光在街灯下交汇，他突然发现她右眼角下有颗很小的泪痣，很勾人。

    了解他？了解他什么？小姑娘说话这么直白的吗？

    林楚恒这么想着，一辆电动车由远及近驶来，刺眼的白光直射进向晚橘眼里，她眯了眯眼睛。

    林楚恒几乎是下意识的，侧身挡住迎面而来的车灯，“想了解什么？”

    “什么都想了解。”

    林楚恒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故意凑近几分，压低嗓音：“怎么，喜欢我？”

    向晚橘忽然意识到什么，小脸瞬间涨得通红，连忙摆手否认：“没有没有，我有男朋友的。”

    林楚恒微怔，直起身子，拖长音调“哦”了一声，神色已恢复如常：“继续走吧。”

    向晚橘微微点头，轻声说道：“其实我就是觉得你很神秘，想多了解你一点，帮助我小说积累素材。”

    林楚恒听向海生提起过她写小说的事。

    他扯出一个淡笑：“我也没什么特别的，就是个警察，每天做着该做的事。”他顿了顿：“跟你哥的工作差不多。”

    向晚橘不信，觉得他在敷衍她：“才不是呢，你身上肯定有很多惊心动魄的故事，我想听。”

    林楚恒看着她纯真的眼神，点了点头，将话题转走：“胆子还挺大，敢一个人出来租房子住。”

    向晚橘摇摇头，其实她胆子特别小，是易受惊体质，又有恐高，一个人的时候根本不敢走天桥，虽说敢一个人住，但她也是为了能有一个安静的个人空间才搬出校外的。

    刚搬出来时，她也适应了很久。

    向晚橘没接他的话，林楚恒估摸着是女孩脸皮薄。

    林楚恒细想片刻，直言道：“下次见到危险就赶紧躲，别傻傻站在那看。”

    如果不是他及时控制住徐四，当时她是距离徐四最近的人，巷子里四通八达，万一她被挟持当了人质，指不定会受伤，严重的话小命都不保。

    向晚橘知道他说的是下午的抓捕现场：“他们犯了什么事啊？”

    林楚恒沉默片刻，深邃的眼眸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向晚橘见他面露犹豫，她知道规矩，没继续追问，她其实也没想知道。

    知道得越多对她越不利。

    ……

    林楚恒坚持要送向晚橘上楼，身后跟着个人，她莫名紧张，爬楼梯不敢停，爬了两层就气喘吁吁。

    她的额角沁出细汗，米色针织开衫被汗水洇出深色痕迹。

    林楚恒默默放慢脚步，假装欣赏墙上的小广告，余光却始终留意着她上楼的节奏：“慢点，不着急。”

    “到了。“向晚橘踏上最后一节台阶，碰了下603的密码锁，屏幕有蓝光亮起，她平时几乎不锻炼，爬了六层楼，她按密码的指尖在数字键上微微发颤。

    林楚恒偏过头不去看密码，目光却不经意扫到她后颈的碎发被汗水黏成绺，他喉结不自觉滚动了下，再次撇过视线。

    向晚橘租的是单间，她一个人住足够了，门打开时，林楚恒眼神坚定，一眼都没往屋内看，将橙子交给她便走人。

    向晚橘还没来得及给他塞两个橙子，人就下楼了。

    一边下楼，林楚恒操作着手机，冷峻的面容在屏幕光的照映下格外坚毅，【水牌村这边，今晚开始加派巡逻，带几个人到水牌幼儿园附近蹲守】

    他没着急离开，站在楼底仰头望向六楼，阳台亮了灯。

    视觉里，一只灰色“米奇”像个熟练的攀岩者，嗖地窜上二楼墙角，林楚恒眉心蹙起，目光中带着一丝关切。

    ......

    一夜过去，向晚橘一觉睡到大中午，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