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冽的寒气，在胸膛蔓延开来。

    姿势未变，他淡淡寒声道：“我送你回去。”

    这是第二次，他背她在背上。

    军人的背都很宽阔壮实，伏着踏实安心，林亦彤只觉得刘海被风吹散有些冷，往他颈窝里埋了埋：“领导，如果一个星期后我完成任务了……那会有奖励吗？”

    这个过程太辛苦也太残忍，她想要有点期待，才能驱散那种向前的恐惧。

    霍斯然淡淡问道：“你想要什么？”

    她却窝在他脖子里摇摇头：“不是‘我要’，而是‘你给’，是我自己提的那就没意思了。”

    他脸色变了变。

    “什么？”她像是听到了他说话但……

    “领导我没听清楚，你再说一遍。”她凑过来，热热的气息洒在他耳畔。

    “趴好，”霍斯然冷声命令，“否则扔了你。”

    “我考虑考虑。”

    他说。

    “你的奖励……我考虑考虑。”

    黯哑的嗓音在黑暗里荡漾了一圈又一圈，低沉的磁性缭绕着，渐渐沉入梦靥中的林亦彤却没有听见。

    半晌后霍斯然才缓缓起身，凝她一眼，起身走开。

    走，不忘关好她的门。

    低烧一直到清晨才褪，热得有些闷，以至于凌晨四点多时军营的那长长的一声警报和紧急集合声她没有听到，迷迷糊糊还以为是梦。

    起来时八点多钟，整整迟到了一个小时。

    林亦彤睁大眼，浑身都倒出虚汗来，赶忙利索地起床洗漱换衣服，看着衣服突然就想起昨晚的事来，一时懊恼地拍上脑门……怎么回事，昨晚怎么竟说出那样的话来？

    他可是上将，林亦彤你疯了吗？

    洗脸时唇下一痛，她蹙眉，忍不住抬起头来看一眼镜中的自己，唇下竟有一处破口，不显眼却着实存在，碰了水就疼。

    怔怔地想……这是什么时候弄上去的？

    宿舍楼下训练场战士们“一二三四”的口号传来，她眼睫一颤，来不及细想，穿好衣服就一路跑去了军委大楼。

    一路过去，竟没看到霍斯然在军营前视察早练的身影。

    一进门，老领导的座位竟也空空如也，只剩下喻参谋和那个据说姓陆的师长在讨论问题。

    林亦彤脸泛红，颔首道歉，“对不起，我来晚了。”

    她很诚恳，这次的确是她错。

    喻参谋眸光一颤，淡淡道：“哦，没事你先坐这儿吧，老领导在监察室我待会带你过去，你去了记得劝他休息会，”说完又叮嘱陆青，“你记得让那些监察室的人嘴巴严点儿，实况出什么问题别告诉他，只说一切顺利。”

    陆青点点头，却面露担忧：“那要是真出什么事呢？谁做决定？”

    喻参谋脸色一沉，“别胡说，有霍领导在会出什么事？”

    林亦彤听得满心茫然，在旁边坐下来一边检查医药箱里的仪器，一边听他们说话。

    喻参谋一走，她忍不住抬起睫毛轻声问：“陆师长，怎么了？”

    陆青一顿，疑惑道：“你没听见今早警报声？”

    林亦彤顿时脸一红，愧疚难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