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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勋从南城兵马司出来,先是又坐王世坤的车转去了一趟应天府衙,在徐迢那儿盘桓了好一会儿方才回来,这一趟是徐迢吩咐人派的车,连带宗族大会的事也告诉了他。此时,下车的他打赏了那车夫十几文钱,见人高高兴兴地去了,这才转头看了看瑞生。见小家伙满脸的忧心忡忡,他习惯性地拍了拍小家伙的脑袋,这才笑道:“放心,这不是好端端回来了?”
瑞生这才咧嘴一笑,一面跟着徐勋往里走,一面说道:“少爷,上次你让我买的标布做衣裳,我都已经做好了。统共得了四件棉布衫子,才用了不到五分之一,还剩下好多,足够再做好几件秋衣,我都收在了箱子里,下次好用……”
无论前世还是今生,徐勋对于这些琐碎的事情都是完全没有心得,因而此刻听小家伙絮絮叨叨地说着,他几乎是想都不想就点了点头。待到瑞生说起吴员外又来过,他才突然停了停步子,心想吴守正这人虽说是典型的见风使舵,但用起来却是得心应手。想着想着,他又轻轻按了按揣在怀中的那张傅容名刺,脸上露出了一丝谨慎。
如傅容这等位高权重的人,哪怕他真的救了此人至亲,派人详查他的根底也许还有可能,但绝不至于因此而亲自与他相见,更何况送了这么一张名刺!所以,此物能不用就尽量不用,想来那边极有可能仍在盯着他的动向。要想摆脱如今的困境,要想借机搏一搏将来,他就得尽可能地把这事情做得漂亮一些。只是,那位大珰的心里,究竟盘算的是什么?
和王世坤的一顿午饭,徐勋不过是略用了几口就被慧通和尚搅和了,接下来又婉拒了王世坤的邀请,去府衙和徐迢虚与委蛇好一番,眼下他这一回来自然是饥肠辘辘。随便让金六嫂做了一碗面条充数,他三下五除二消灭了gān净,在屋子里转了几圈,他突然到了东屋里,磨了半砚台墨,拿出一张小笺纸,就这么左手拿笔蘸了蘸墨,略一思忖就奋笔疾书了起来。
“徐兄台鉴。”
落下这四个字,他稍稍停了一停,继而就专心致志地继续往下写,竟是以自己捏造出来的那位世伯的口气给徐迢写信。信上丝毫不提昨晚这桩诡异的失火,只是略提一笔徐边当年于自己的雪中送炭,赞了一番这位徐二爷的高义豪慡,旋即又说起徐二老爷当年临走时曾说起此行艰险,但若有所得,则足以光耀门楣,只可叹如今旧友多年未有音信云云。末了,他才添上了意味深长的几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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