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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婷,你在哪里?”
邓拓的声音里带着有气无力的味道,让我有些担心起来,这个陪伴了我八年的朋友,如果说我尹伊婷没肝没肺的不在乎他,那是不可能的。
“怎么了,邓拓?”
我神情不觉变动,语气不觉急切,邓拓,若不是有特别为难的事情,若不是有什么让他气恼到不能忍受,他是不会骚扰我的。
而每一次他的骚扰,只会让他更受伤而已。
腰间的大手紧紧的扣住了我,脸颊贴着我的耳垂,似乎要将我嵌入他身体里一样的力道,蒲津杨,静默的,轻轻的为我拉上了被他扯开的衣服,静静的听着我和另一个男人电话。
“伊婷,我想再见你一面,可以吗?”
邓拓的语调里有着说不尽的伤感,似乎还有着淡淡的留恋过去的压抑,这话什么意思,我不自觉的有些好奇了。
想起身,可是身体却在蒲津杨的怀抱里,无法挣扎出去。
“你怎么了,邓拓?告诉我啊。”
我越发生气起来,什么样的事情到底给我说一下啊。
“伊婷,我怕我以后再也记不得――你,能不能在我做手术之前,再见你一面。”
似乎没有抱着希望,却又无比渴望的征求,多少感情,压抑成淡然,邓拓,和蒲津杨相比,更痛苦吧。
再见我一面,什么意思呢,他的脑袋里是一个瘤?不是良性的吗?不是可以药物抑制的吗?
“做了手术就记不得我了?”
我心头反而一松,记不得我了,该多好,突然间,我是自私的笑了,那样我可以卸下一份沉重的感情债了吗?
“医生说,压迫到记忆神经,也许会损害到记忆,也许――不会记得从前的事,伊婷,你在哪里,我想见你――”
邓拓,每一次隐忍而来,又负伤而去,到现在我怎么拒绝,我看着蒲津杨静默的眼底,滑过一丝痛苦,我还是点头了。
“在哪家医院?等我,明天就过去。”
等我回去,等我为自己获得如此之多的眷顾而回馈一点点的负疚,救赎玩世不恭之外,还有良知和责任的自己。
必须回去,为了另外一个男人,一个是我前夫身份的男人,怎么解释,面对蒲津杨一脸的沉默的脸,我觉得自己像是残忍的刽子手,拨开了血淋淋的伤口,将丑陋一点点的展现在他的面前。
大手放开了我,蒲津杨没有说话,而是怔怔的看着我,似乎已经意识到了他无论多么努力依然不能主宰的感情,他平静的看不出来任何情绪。
注定我的香港之行,如同一场光怪陆离的梦境,仓促开始,嘎然而终。
“我,必须回去――”
低头没有正视蒲津杨的脸,从他刚才松开我之后,他的沉默异常,他的眼神凛冽,他的动作迟缓,他的神情漠然,他的感情――又一次遭到了重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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