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照道理来说,李子义既然已遭远流,便不当再黥面刺字,李汲作为流放地的长官,有权挑其过错砍他脑袋,但没权力刺他的面——这得归刑部管。由此严庄献计,可以刺面赎死,李汲一开始是不怎么乐意的,回问:“这合适么?”
但他也明白严庄的用意,对方虽是罪囚,换套衣服别人就识别不出来了呀,尤其若充入军中听用,那谁还能记得他罪囚的身份呢?唯有黥面,一望可知,大家伙儿无数双眼睛全都盯着呢,即便李子义想要作乱或者逃跑,必定也难得机会。
尤其是,黥面并不太过疼痛,但足够羞耻,若肯受此奇耻大辱,说明李子义确实痛悔前罪,他的话有三分可信,否则……还是一刀砍了来得干净。
由此李汲问李子义,问你愿意刺字么?李子义犹豫了一下,问:“罪人不怕刺字,但恐虽然御蕃而死,到地下也无颜面对先严……太尉所云可以洗掉,果然么?”
李汲笑笑:“洗虽洗不掉,但汝若立功,不论生死,我可命人添笔为画。”
刺青的风俗,古已有之,初始只在南方流行,逐渐推广到四方,只不过吧,一般人刺青都是刺图案,没有刺字的,凡刺字必是罪囚。李汲说我到时候可以给你把文字改刺成图案啊,那你不就不丢人,有脸去黄泉见祖宗了么?
李子义忙叩头道:“既如此,罪人愿意刺字,请以罪囚之身,为太尉死战!”
李汲趁机扫视其余那六七十人:“汝等又如何说?若肯刺字,可与李子义同列,为我麾下之卒,将来御蕃立功,可望赎罪,便免流还乡也有指望。若不肯,要在军中充苦役一年。”
众人面面相觑,纷纷议论。终究大家伙儿并不象李子义似的,从前得罪过太尉,太尉上来就要祭刀问斩啊,则老老实实做苦役不好吗,总强过脸上给刺几个字……但也有不少商州旧卒,除从军作战外别无所长,且知道军中苦役是不好做的,将来的一年怕是不容易熬得。尤其如太尉所言,刺面从军,将来若是不死还能立功,有望生还乡梓啊,甚至于还可能做官;而若是做一年苦役,完了也必须在河西定居,永世都不得还乡,且一年以后,我们靠啥求活啊?
于是最终,有大约七成的罪囚表态,愿意刺面从军。李汲也不为已甚,只命在他们额头正中,各刺“罪军”两字——真要是刺多了,怕将来不好改。
其后各处押来的流囚,以及军中犯法者,亦皆照此办理,给他们一个将功赎罪的机会。李汲命从朔方带来的部将白玉兼领这些兵,打算将来两军阵前,作为敢死士来使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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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年的五月间,营州人简道奉李汲之命,潜往北庭联络。
从前李汲派马蒙去过一趟北庭,送信给李元忠,当时是绕道回鹘境内,兜了个大圈子,将近一年方才复归,实在太耽误事儿了。由此李汲便打算命人潜过仍为吐蕃占据的肃、瓜两州,经伊州到北庭去。
一方面,尹申、常恒等人勾连肃、瓜抗蕃力量,已颇见成效,各处都可接应;另方面,虽然两国相争,导致丝路断绝,但总有冒险贩卖私货的商队存在。于是便命简道假意丝绸商人,押着一支小商队,买路西行。
之所以委派简道,一是因为此人本在郁泠家下,常做贩马和丝绸生意,便于伪装;二则其人据称有奚族血统,相貌与中原人士多少有些差别,可以假冒胡商——若是唐商,相信吐蕃人防范必严。
简道于路千般谨慎,万般小心,即便遭逢蕃军,但凡能够花钱开路的,绝不吝惜,由此花了大半个月时间,终于被他顺利通过了肃、瓜两州,旋即北上伊州。
伊州为北庭节度使辖地,但而今吐蕃节节紧逼,游骑常出没于蒲类海和折罗漫山一带,就连州治伊吾是否仍在坚守,尚不分明……由此简道丝毫不敢大意,仍旧押着队伍,小心谨慎地往伊吾而去。
眼瞅着据向导说,距离伊吾城不过三十里路程了,自己是否可以大喘一口气,还是必须继续冒险向西行进,即将揭开谜底。突然之间,千骑纵横,从四面八方包裹上来,将这支小小的商队围在中间。
简道观其旗号,并非吐蕃,当然也不是唐军——旗上无文字,全是画的野兽,这必定是胡部啊,只是究竟哪一部呢,附蕃还是附唐?光瞧旗号可瞧不出来。
谨慎起见,简道先遣会吐蕃语的通译上前搭话,对方果然也以生涩的吐蕃话回答——应该是附蕃的胡部了,看这状况,伊吾多半不守。对方询问来意,简道编瞎话说是往阴山州都督府,葛逻禄人那里去的——则穿行北庭,道路最为近便——并且出示了从吐蕃军将处买来的通行文书。
可惜,很明显对方不但不认识吐蕃文字,就连通行文书的样式也有些含糊,撇下不理,却用长矛挑开车上的覆盖,一见是绢帛,眼瞳中当即精光暴射。
简道心说完,这是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