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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唐军的集结、变阵速度却出乎他的预料之外,远远一望,不见粮车,但视野尽处的唐军因为心理压力并不严重,或许再加上将领指挥有方,已然将将要结成防守方阵了。相信即便此前的唐军尽皆崩溃,不能稍阻蕃骑的脚步,等自己杀到那里的时候,其阵亦成。
精锐重骑冲杀并无堑壕、土垒协护的步阵,其实胜算也并不算小,但终究己军一路杀去,马力必疲,则若不能在短时间内蹴破唐阵,被敌方四面兜抄上来,形势有可能逆转。不管怎么说,唐人也有三万大军啊——指其本部战兵,若加上运粮的辅兵,以及依附胡骑,那就更多了,而己方却只有三千骑而已。
三千骑若能一击便中要害,挫败十倍敌军本非天方夜谭,但看唐军之状,训练有素,遇袭不乱——至于当面接锋的几支部队崩溃,那很正常啊——恐怕很难再扩大战果。而且莽热眼角一瞥,只见陆续有精锐唐骑从东西两个方向疾驰而来,但却不再络绎上前,给蕃骑以逐一击溃的机会,而是保持一定距离,开始集结……
莽热眼珠一转,已有定计,当下指挥蕃骑朝来处冲杀过去,直至一里之遥,然后缓缰逡巡。
相信有这么一支强力骑兵觊觎在侧,唐人再不敢大胆行军,而必结阵以待。然而骑兵来去如风,凭你步阵如何坚强,若不主动往攻,步军却也赶逐不上。则数万唐军布散在平野之中,行不敢行,战又不得战,必致进退失据,士气大挫。
唯一的应对之策,就是集结骑军向前,以期击败或起码逐退蕃骑。莽热正好利用这个机会,如同尚悉摩最初所设计的,诱出唐骑来,给予重创。
根据此前的探报,唐军战马在八千左右,其中大半都是轻骑,真能与自家蕃骑正面对冲的重骑,撑死也到不了四千人啊。则以三千对四千,趁着士卒战意正旺的机会,大有一战奏功的可能。
果不其然,不到一刻钟功夫,唐军重骑集结完毕,主动冲杀过来了。
且说李汲位于军阵中部,其实距离遭敌突袭之处不远,引颈眺望,自军奔溃之状尽收眼底。李汲既惊且怒,便唤陈利贞来,命他率骁骑军去战蕃骑。
李汲编组了四营的骁骑军,遴选关西良骥和军中骁勇之士,皆着铁盔铁铠,执大弓长矛,作为平原决胜的杀手锏,且自然交给了善将骑兵的平卢旧将陈利贞。当下眼见蕃军装具颇为精良,前线亦报其势勇不可当,李汲自忖别军难以争胜,便命陈利贞将骁骑军集结起来,杀过去逐敌。
陈利贞领命,才待离去,忽一将从李汲身后策马而出,叉手道:“请太尉允末将与陈将军同往,必擒蕃将,献于戏下!”
李、陈二人同时转头,定睛一瞧,原来是——南霁云。
南霁云到凉州不过三个月的时间,奉李汲之命每日巡查各营,教授战技,却并没有实拨兵马给他统领。关键是这位老兄名位太尊了,李汲又不能虚副使之位以奉,那给他多少兵合适啊?三两个营头的,那你是寒碜人;营数更多,甚至于新编一军,又恐旧将不服——不是不服南霁云的声威、本领,而是不服你都着紫腰金,位列三品了,干嘛还要来跟我等后辈争功哪?
再加上南霁云是私自出京来投的,李汲也怕命以幕下实职,朝廷面上须不好看——大战在即,可别惹得朝中某些人不高兴,再暗中掣肘,反为不美。由此南霁云的地位很超然,若在春秋战国之时,有个常见的名词可以形容他,那就是——客卿。
其实如今的使职也跟过去的客卿有些类似,地位尊崇,但理论上并无实职,而只有临时差遣,事毕则去——当然啦,逐渐的这事总也不毕,使臣甚至有可能一口气做到死。
南霁云倒是也不争。他若想实权在握,亲领重兵,又何必到河西来哪?相信有主动请辞横海军都防御经略使的行为,可为各镇使臣做一榜样,李豫正欲奖掖之际,便请一镇节度使也是有机会的。南八只是感叹髀肉复生,打算找个上阵厮杀的机会罢了。
所以他不求名,不求利,自来凉州,李汲让做啥就做啥,诸事不争。但等此番遭遇蕃骑来袭,且甚精锐,这位老兄自难免手痒,当即策马前出,向李汲请求:让我跟着陈利贞一起前去杀贼吧。
陈利贞闻言,眉头不由得稍稍一拧。南霁云会意,当即笑道:“小陈你无须挂虑,你是军主,我随同前去,必听你的指令,绝不自行其事也。”
他自然明白,陈利贞为啥不乐意带自己,因为自己名位比对方高太多啦,万一对临阵指挥有所不满,指手画脚,你说士兵们听谁的?即便士兵仍奉军主之命,不把这个空降过来的三品大员放在眼中,陈利贞本人胆敢疾言呵斥吗?
然而李汲却一摆手:“陈将军自去便了。”随即安慰南霁云:“我别有重任,要劳烦南兄……”
陈利贞长出一口气,急忙叉手致意,随即打马扬鞭,匆匆驰去——他怕李汲改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