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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实我也没有进去过里面，只是在外围比较近的地方砍过柴采过些草药什么的，但经常有背着很大个背包的人成队地进去大山深处，也经常会发生进去了就出不来的事情，父亲说那些人是山神把他们的命留在那里了……”

    “是探险队、考古队什么的吗？”贝森森一脸兴趣地说。

    “应该是吧！有次有队人住在我们家，我跟他们聊过天呢，是见识很多的、很厉害的人！”

    “冬天的时候雪覆满了整片山，河也结了冰，我们就每天热好炕，坐在炕上聊天、打牌、讲故事什么的……”

    “等到第二年开春，14岁以上的男孩子还能跟着有经验的老猎手到深一点儿的地方打猎呢……”

    “还有，每年秋天的时候，树上都会结一种果子，深红色的，又酸又甜，拿来捣烂夹在撒了芝麻的大饼里……”张栋不停地说着，说到家乡的事，就整个人没办法停下来，眉眼里全是飞舞的光彩。

    “你的家乡真好。”贝森森说。

    “哎呀，有什么好的？都是又穷又破的地方，哪比得上大城市……”

    “怎么会？比起无聊的城市有趣多了，我从小就喜欢看一些奇怪的书，什么考古发掘之类的，就是到你家乡一样的地方去工作呢，听你这么说了，我就更想去了。”贝森森一脸向往地说。

    “好啊，什么……”张栋的笑容僵了僵，然后逐渐沉了下去，变成了一抹苦笑。

    什么时候有机会的话，你来我的家乡玩玩啊，我一定好好招待你的。

    什么时候有机会的话。

    往死亡之路一步一步走过去的四个人，谁又能有这种机会呢？

    过了不到一小时，上山的路已经走了一半，张栋一副轻松自在的样子，但林建国跟贝森森已经有点儿喘了，尤其是林建国，已经把衣服裤脚撩了上去，一边喘着气一边猛擦着汗，阳光照在他苍白细瘦得看不出一丝肌肉的四肢上，背上湿了一片，全是虚汗。云之见状停了下来，张栋也停了下来。

    “你怎么身体差成这样呀？”张栋惊讶地说。

    “开什么玩笑？”林建国摆了摆手，“我的身体可好了，真是的，你知道不？在大学里我可是登山社的，以前这座山我都是用跑的上去，不用四十分钟就跑到顶了，我身体差？！开玩笑……只是最近少锻炼了，再锻炼多一会儿……”

    “再锻炼多一会儿就变成心脏病患者了。”云之笑笑说。

    听出他话里一些讥讽的味道，林建国马上就怒不可遏了，神经质地指了云之几下，“你什么意思？”

    “你认为我在说谎吗？你不信我吗？”他焦躁着，几乎要吼起来，“不信我们跑着上去！看谁先到！”

    云之看了他一眼，简单地笑起来，“好啊，输了的就……听赢了的话。”仿佛接受了挑衅。

    张栋跟贝森森互望了一眼，不知道林建国有什么原因要这么生气，但跑去目的地也不是多么大不了的事，听起来也颇为有趣，于是就加入了。

    正午的阳光，虽然时间还是春天，但仍有着不弱的温度，四个少年像被什么追赶着似的，拼命地往前跑，在宽阔的山道上，阳光落在了后面，景色落在了后面，身上一些零碎的物件也落在了后面，就像人生里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全力奔跑一样。

    奔跑的结果是不到二十分钟就跑到了新开发出来用于蹦极运动的崖峰，因为是休息时间，崖峰面前并不十分高的铁门关紧锁住了，张栋是第一个到的，得意地看着跑在后面的人，第二个是云之，然后是贝森森，林建国一脸苍白地跑在最后，在到达门前的时候整个人像从水里捞起来似的。

    张栋刚想说点儿什么，被云之用手拦了一下，于是就没再说什么。四个人在门前稍微休息一下，然后就踩着镂空门间的空隙翻过了大门，走到崖峰前。

    经过人工修整的崖壁没有任何阻碍物，崖底就像云之所说的，只是普通的石泥地，从上面听下去，下面有回旋的风发出呼呼的声音。

    “准备好了吗？”云之拖起林建国跟贝森森的手，贝森森迟疑了一下，伸手向张栋。

    四个人拖着手，眼睛往脚下的方向看过去。

    怎么说，有点儿像一个梦。

    像童年时做过的被恐惧的怪物们追杀的梦，它们一直在后面追着追着，自己的心里充满了恐惧，没命地往前跑，跑到悬崖前就跳下去。

    然后梦就会惊醒。

    因为做过太多次的缘故，所以每一次重临这个噩梦的时候，都会在内心里希望快点儿看到那个悬崖能让自己毫不犹豫地醒来。

    跳下去，跳下去，梦就能醒过来。

    贝森森眯起眼，恍惚了现实与梦境的差别。

    “准备好了吗？”云之说。

    四个人踏出了第一步。

    2.

    在一间偌大的办公室里，电话的声音响个不停，坐在座位上穿着统一制服戴着带麦克风的耳机看着电脑手上噼里啪啦地打着字的员